聽了這話的喬喬手頓了一下,封卓鳴臉色不太好,看上去有些嚇人,她咽下到嘴邊的話,匆匆撿了幾根,說自己會盡快鑒定,封隊可以明天來取,可封卓鳴說他就在走廊等,麻煩姑娘快一些。
白牆白窗白椅子,封卓鳴挑了個露褐色底漆的,坐下來頭靠牆,靠了沒幾分鍾他嘖一聲,煩躁地揪了揪褲子,岔開腿坐直了。
戰鬥裡從不缺少陰招,這點封卓鳴早就領教過。
幫助緝毒時毒販為報復砍掉了某位警察全家人的頭,一顆一顆往其臥室裡滾;還有反派頭子命人往雇傭軍的補給裡下春藥,不費吹灰之力端了整支隊伍。他最恨的就是背後搞損招,他把拳頭練硬就是為了乾脆利落地把敵人K.O.,讓誰都沒機會使絆,可誰知道今晚還是意外中招了。
都怪他輕敵,他不待見矯宏祿,不屑人家說的魔鬼魚很危險的話,結果吃了虧。
掌心還粘著不少頭髮,封卓鳴想把它們拍掉,可指尖一撚,察覺出了不對勁,他把發絲離近了,仔細盯了一會兒,又對著燈光看了看,緩緩睜大了眼睛。
與此同時,喬喬提著報告本走了出來。
“假發。”封卓鳴重複著這個結論,牙齒幾乎要把這兩個字咬碎。
“封隊你也別太在意,這兩年我們收到過不少假發樣本,魔鬼魚的教徒很多,每次抓到幾個都會過遍檢測。”喬喬說著說著聲音小下去,“所以局裡假發樣本一大堆,真的魔鬼魚的DNA卻一個都沒有。”
“什麽?沒有?”封卓鳴意外,“你們跟人跟了兩年,連他一個指甲蓋都沒撿著過嗎?”
喬喬憋屈道:“不是啊封隊,你也看見了,他每次出現都是全副武裝的,假發面具,而且他的人越來越多,抓到的每一個都說自己是魔鬼魚,我們連他正臉都沒見過,怎麽知道到底哪個是他。”
封卓鳴大無語,對警局的能力,也對魔鬼魚那個王八蛋。
他敢肯定,兩次出現在他面前的絕對就是魔鬼魚本人,這人的功夫、手段、氣場,比那些站在車頂搖旗、堵在警局門口扔雞蛋的小嘍囉高級得不是一星半點。
見到本人卻不能證明是本人,封卓鳴抓了抓頭髮問:“屍體呢?有驗出別的線索嗎?”
喬喬說目前隻檢測了一部分,人燭被破壞嚴重,驗起來有點費勁,但在兩個失蹤女子身上發現了精*痕跡,只可惜檢驗精*的儀器壞了,局裡正研究把樣本送鄰市去驗。
“……”
啥都想乾的封卓鳴在幹啥啥不行的警局走廊裡,發出了一聲長歎。
“封隊,你剛才是見到魔鬼魚本人了嗎?”喬喬到底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對於最強戰警和亡命歹徒之間的追捕八卦,她還是想嗑個一手的。
“嗯,他砸了我的窗戶,把我引出去了。”
“那然後呢?”喬喬雙手拄著報告本,看那樣聽故事比工作要有趣一百倍,“他長什麽樣啊?凶嗎?厲害嗎?你沒抓住他嗎?”
每一個問題都像再往封卓鳴身體裡打氣,在封卓鳴終於變成一個河豚之前,肚子及時一聲長嘯,放掉了封卓鳴的積怨。
“有吃的嗎?”他問喬喬,喬喬領了封卓鳴的海鮮自助之恩,用一袋子麵包報還,封卓鳴挑了根最長的,咬了一口奶油。
“沒關系的封隊,下次他肯定逃不出你手心。”喬喬看出什麽,安慰封卓鳴道,“你知道嗎,在你來之前,局裡都在說你是雇傭軍眾小隊裡最牛逼的隊長。”
毛毛蟲麵包像是落進封卓鳴胃裡的一根小棍,一點一點給他支棱起來了,他大口吃著,狀似無意問:“是麽?都怎麽說的?”
“智商高,顏值抗打,身手又好,還大方!”喬喬使出捧一踩一對策,連帶著把魔鬼魚貶得一文不值,“會逃有什麽用,還不早晚沒命,這種人用窮凶極惡形容他都便宜了,你知道他都乾過什麽事嗎?就之前警局……”
“喬喬,還沒休息嗎?”
喬喬話沒說完,一個男聲打斷了她,接著就聽走廊那頭霹靂撲棱一陣響,一隻大狗帶著風衝了過來,後頭跟著一位氣場清冷的人,身上的警服立整乾淨。
“凱撒!”喬喬歡快地蹲下,摸了摸大狗的毛,“又幫姐姐找到什麽啦?遲川哥,你們才回來啊?”
她抬起頭看向來人,遲川嗯一聲,見到旁邊坐著的封卓鳴,點了下頭。
封卓鳴也點回去,注意力又放在了面前的狗身上。
黑黢黢的,長得不倫不類,好像德牧被門擠了一遍,又像杜賓披了層狼毛,兩隻眼睛倒是挺有神,直勾勾盯著封卓鳴,嘴裡還叼著個證物袋。
這應該是局裡的警犬,坐得端端正正,身上穿著特定胸背,側面還有警號,小破警局裝備不齊全,還能養警犬,封卓鳴不太理解。
“它是什麽品種?”封卓鳴問。
遲川:“杜賓德牧串。”
“啊。”封卓鳴心說怪不得,“串得真怪,機靈嗎?”
凱撒仍那麽瞪著封卓鳴,遲川吹了聲口哨:“凱撒,給封隊敬個禮。”
得了命令的凱撒哼哧一聲,噴了封卓鳴一手鼻涕。
“我靠,脾氣這麽大。”封卓鳴甩了甩手,“你確定它訓過嗎?”他震驚地看向遲川,遲川微微一笑,說當然。
凱撒叼著的袋子裡裝了一張紙條,遲川把它交給喬喬,說是凱撒在人燭案現場找到的,他們搜了一天一宿,凱撒三次示警遲川都沒發現,最後才在磚縫裡抽出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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