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當然沒什麽用,余聲還是堅持摸了個爽,才起身退開。
沼氣池邊緣沒有撬開的痕跡,顯然不是這裡,封卓鳴讓唐禮佑引導去下一個位置,唐禮佑指了指北面,正是余聲剛才所說的方向。
還沒到附近,空氣中就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味道,離近了氣味更濃,大家紛紛捂住口鼻,連凱撒都被熏得直打噴嚏。
沼氣池附近果然有勘查過的標注,封卓鳴俯身檢視,陶執彎了會兒腰實在受不了,走到一邊換氣。
“死變態,在這種地方殺人,怎麽沒臭死你。”余聲就在他旁邊,他趁機惡語相向。
余聲痞痞道:“這算什麽,還沒你的嘴臭呢。”
陶執氣得哇哇叫,掏槍就想開,這時封卓鳴那邊傳來動靜,余聲噌地竄過去,發現在一塊草叢裡躺著一枚被遺棄的貓貓幣。
鍍金的,光澤瑩潤,圖案是一隻卡通緬因貓,看上去像是某種限量發售的紀念幣。
“森林裡怎麽會有這種東西?”封卓鳴隔著手套撿起來,總覺得在荒郊野嶺出現這麽個金光閃閃的玩意兒非常奇怪。
秦澤:“是誰不小心掉的吧?會不會是工廠裡的工人有收集愛好?”
“不像。”封卓鳴說,“我看過資料,木材廠的工人年紀都偏大,本案受害者32歲,屬於裡面最年輕的一個了。”
“那就是死者掉的!”陶執說,“被殺的時候身上東西掉出來,誰都沒看見。”
嶽蒙:“然後到現在才被我們發現?你覺得合理嗎?”
邱秧於去年十二月失蹤,屍體腐爛程度證實她在失蹤後不久就遇害了,如果她一直被埋至今,而且真如陶執猜的那樣,前來勘察的警察都沒發現這塊紀念幣的話,紀念幣應該不會這麽乾淨才對。
陶執撓撓頭,余聲抱著胳膊聽得津津有味,瞥見封卓鳴正盯著他,他攤了攤手說:“繼續啊,推理。”
“我靠,是他!”陶執指著余聲說,“是凶手留下來的!”
余聲:“證據?”
陶執主觀臆斷:“一定是,要不他不能這麽得意!”
余聲嗤笑。
唐禮佑說:“你要知道什麽就趕快交代!”
“人是我殺的,一開始我就交代了。”余聲說,“你們只需要盤手法找證據,可現在這是證據嗎?跟我有一毛錢關系嗎?”他湊到封卓鳴面前,“黑鳶就這麽查案的嗎?”
封卓鳴不露神色,的確,他們現在還沒有找到那個最關鍵的證據,一個紀念幣出現雖然可疑,但目前還和魔鬼魚掛不上聯系。
紀念幣的源頭要查,DNA也要驗,可在此之前,他們除了忍受膈應,還真沒別的方法。
然而這時,身後一直沉默的遲川說了句話。
“他不是凶手。”
平靜的、毫無波瀾的聲線,有著令人信服的功效,黑鳶集體看向他,震驚得無以複加。
聽了這話的余聲卻炸了毛:“哎這位大哥,有證據嗎你?別血口噴人!”
“那你有證據嗎?”遲川不鹹不淡反問。
余聲罕見一怔,瞥了下周圍,五人直勾勾看著他,把他逼到了一個進退兩難的時刻。
他走到一個土堆旁,那像是個潑土而成的土包,指了指上面說:“看,這還有我的腳印呢。”像是怕大家不信,還一腳踩到旁邊,用事實證明兩隻腳印確實一模一樣。
正得意,黑鳶槍管齊刷刷對準他,封卓鳴反手給他銬起來:“你被捕了。”
這回輪到余聲愣住:“啊?”
被壓往警車的路上,余聲還沒從驚天反轉中回過神。
本來不都好好的嗎?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了?
他回憶了下,就因為他親自替對方找到了證據,封卓鳴就當即踐行賭注,真把自己帶走了。
“不是你們……這麽草率嗎?合著之前演我呢?”他被推得一踉蹌。
封卓鳴:“你說找到證據就可以逮捕你。”
“你們找到了嗎?”余聲問,“鞋印只能證明我去過,什麽時候去的都不一定。”
“那是警察的事,我們隻管抓你,還附贈陪你玩了一天,你不虧。”獵物在手,封卓鳴反倒沒有預想的那般輕松,他瞥了眼旁邊跟著的遲川,試圖分析當前的情況。
魔鬼魚的出現,幾乎把遲川釘在叛徒柱子上錘死了。
可一轉眼遲川又幫了他,要不是那招激將法,他們這會兒還被魔鬼魚頂著走呢。
這倒讓他看不明白了,魔鬼魚教徒怎麽還把自己老大往坑裡推的?
他只能想到兩種可能,一是他們根本不是同夥,是自己推測錯誤;二是他們合夥設計,為的就是讓魔鬼魚正大光明進入警局內部,以實施別的計劃。
可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麽還要繞個大圈子,警局大門對魔鬼魚是常年敞開的,他走進來不是更方便?
瘋子的行為根本猜不透,封卓鳴在自己也瘋掉之前,暫時放棄了思考。
來的時候一個蘿卜一個坑,現在多了個人,車裡根本沒有多余的空位,覺得他不配和凱撒一起蹲,封卓鳴做主把余聲扔進後備箱,當貨拉走,毫無人權。
可魔鬼魚哪裡會是乖乖躺後備箱的人,回去的路上,車內不時發出鬼泣一樣的歌聲,在陰森的森林裡尤為恐怖;要不就咣咣鑿車蓋,還配合著歌曲節奏冷不丁來那麽一下,搞得大家神經衰弱。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