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祖宗!”封卓鳴爆喝一聲。
數次偷雞不成的教訓狠狠打腫了他的臉,他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總是能捏住他的七寸,為了想得到的東西封卓鳴已經失去太多,什麽聽案子,什麽報復,此刻他統統不要了,他隻想逮住這個人,什麽都不圖地抓住,只是抓住!
盛怒下他爆發出撼天動地的恐怖力量,雙手反鉗住兩根鋼管,肌肉群如山巒般拱起,硬生生將管子掰出了弧度!
青筋錯雜,在古銅色皮膚上蜿蜒咆哮,狹小的屋內,封卓鳴猶如衝破封印的霸天巨獸,怒吼震天,沉重的柵欄竹片一樣被折碎,到處都是繃斷的聲音,手銬在怒火下化成爛泥,鋼筋東倒西斜,牆灰四起,霧靄迷蒙。
面對眼前可怖的景象,余聲知道自己該跑,但封卓鳴正沉浸在完全由他挑起的怒意裡,他實在舍不得移開眼。
原來他能銬住封卓鳴,只是因為封卓鳴肯讓他銬而已。
暴怒的雄獅輕松扯斷了身上的鐐銬,兩指粗的鋼管在他手裡如同玩具,余聲提著心,仍舊賤兮兮地想往封卓鳴身上靠,可當那雙噴火的眼睛牢牢鎖住他時,他才發覺事情已然失控。
原本堅固的囚籠被拆解得七零八落,余聲慌忙鑽出去,撒腿往樓上跑,凱撒跟在他身後,封卓鳴眯縫了下眼睛,大步瞬移到樓梯旁,鋼管擦著余聲的鼻尖,砰地楔進了牆裡!
一聲巨響,碎石衝開了牆,黑鳶立在外頭,看見的是這麽一幕。
封卓鳴鋼管抵牆,截斷魔鬼魚的生路,魔鬼魚沒骨頭似的歪在台階上,他的懷裡,凱撒也沒骨頭似的趴著,懶洋洋搖著尾巴。
聽見動靜,封卓鳴轉過頭,眼鋒凌厲,語氣是帶著慍怒的泰然。
他說,遲川,管好你的狗。
遲川怔忪片刻,迅速朝凱撒吹了聲口哨。
好在凱撒還沒忘自己是隻警犬,聽見指令後,乖乖回到了遲川腳邊。
“老、老大……”陶執嗓子眼發緊,他三觀剛剛遭受巨大衝擊,想了半天詞也不知道說啥合適,磕磕巴巴問了句,“你沒事吧?”
封卓鳴沒答話,余聲曖昧地看著封卓鳴說:“恭喜封隊,抓到我了。”
眼底騰卷暴戾沉鬱,一方空間氣氛劍拔弩張,良久後,封卓鳴拔出插進牆裡的鋼管,赤腳向室外走去。
“嶽蒙綁人。”他邊走邊下令,“綁得越緊越好。”
走出房間,封卓鳴才得以看清困住自己的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唐禮佑跟出來,停在他身後欲言又止,事情太出乎意料,把所有人語言系統都搞崩潰了。
“封隊,他……你們……”
封卓鳴站了一會兒,轉過身問:“需要我解釋嗎?”
唐禮佑頓了頓,他想問的其實是“你們不是在路上嗎怎麽會跑到這裡了”,但封卓鳴似乎理解錯了意思。
“當然不用,我知道是那家夥自導自演。”唐禮佑說,“封隊,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封卓鳴把過程講了一遍,唐禮佑聽後說:“聽起來,他像是故意把你引到這來的。”
封卓鳴不置可否,對於今天的一切安排,若說是湊巧實在太牽強,可對方又是怎麽確定自己會跟來的?
難道他發現了絨花?
唐禮佑這時說:“凱撒似乎很了解這裡的地形。”
對於遲川的身份,黑鳶早在封卓鳴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就已經心照不宣,對於身份不明的人,他們向來用自己的方式默契地提防著。
據唐禮佑說,自從分開走後,遲川這一路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就連跟來找人,都是被矯宏祿臨時推上車的,除了對位置很了解,他還對那一幕十分震驚。
唐禮佑:“如果是合謀的話,為什麽他表現得像個局外人?”
封卓鳴倒覺得正常,畢竟魔頭的行為乖張,教徒也不可控。
“記錄儀被他毀了,你去找一找,務必要把內存卡找到。”封卓鳴話音剛落,陶執就急急忙忙跑過來,手裡拿著摔成幾半的記錄儀,掌心還托著一張內存卡。
“老大,記錄儀我撿回來了!”他悄聲說,“遲川那家夥也在找,我沒讓他得逞。”
這一路陶執都在和遲川假裝親近,實則心眼多著呢。
繃了太久的封卓鳴終於在隊友面前露出些許疲態,唐禮佑察覺到了,取過內存卡說:“我會把視頻處理掉。”
封卓鳴卻說:“不用。”
兩人俱是一愣。
“這麽精彩的東西刪了多可惜,留著,說不定以後用得到。”
回到屋內,封卓鳴撿起自己的鞋穿上,那邊,魔鬼魚已經被五花大綁,套上黑頭套等待審判。
封卓鳴指派幾個警察留下繼續搜查,帶著大部隊回了警局。
車剛出樹林的時候,矯宏祿就已經收到魔鬼魚落網的消息,他振奮地差點把警局掀翻,提前一個小時就帶領大家等在警局外,摩拳擦掌,迎接歷史性的一刻。
車停穩,黑鳶帶著人下來,頭套扯掉,露出魔鬼魚邪惡的玩世不恭的臉。
矯宏祿第一次得見魔鬼魚真容,仔細打量了一番,之後指著對方說:“你你你,好你個魔鬼魚,我們可算逮住你了!”
余聲壓根沒把這老家夥放在眼裡,輕蔑地瞄了一眼,望向還沒開門的副駕駛。
副駕駛的封卓鳴推門下來,矯宏祿忙不迭迎上去,見到封隊比去時疲憊,身上還添了不少傷,頓時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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