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身姿利落，格鬥技巧完全在年輕的警察之上，盧小刀很快落了下風，幾乎是瞬間，那柄趙澄以為是尖刀的鋼釘就楔進了小刀的眼睛。

　　鮮血如溫泉一般濺到趙澄臉上，他呆滯幾秒，突然驚駭地大叫起來。

　　把小刀扔進廁所隔間，凶手還要滅趙澄的口，可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蓋倫不知從哪竄了出來，死死咬著凶手不放，怕有人來，凶手迅速消失在現場，趙澄在逐漸圍上來的血泊中，徹底失去了意識。

　　“臉上有疤的中年男人？”遲川抓住故事中的重點，竭力思考，趙澄點了點頭說，“那條疤真的太長了，好像把他的臉切成了兩半，我當時甚至覺得他就是魔鬼魚。”

　　他頓了頓，問遲川：“你們不會和他是一夥的吧？”

　　被嚇壞了，趙澄現在草木皆兵，如果最終證實殺他的凶手才是魔鬼魚，這一切都是遲川他們的計劃，趙澄絕對會崩潰。

　　“不是，魔鬼魚就是余聲，這點不用懷疑。”遲川給了他定心丸，“只是這個人和余聲太像了，像到……我們也看不清楚他的目的。”

　　暫時的沉默使空氣裡浮起恐怖的余韻，令趙澄忍不住回想好友最後的死狀，他痛苦地抱住頭，不自覺靠向遲川，好像這樣才能好受些。

　　遲川攬著他，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轉移他的注意力，可想了半天，最後問出的還是和案子有關：“你說凶手當時叫了你的名字？為什麽？”

　　趙澄悶悶的聲音傳來：“大概是想確認我的身份吧。”

　　“你什麽身份？”

　　輕輕歎口氣，趙澄抬起臉說：“趙平闌上校，是我爸。”

　　可憐的小刀555

　　第76章 “那就狗鳥，跟我還配。”

　　光柱裡有細小的灰塵浮動，趙澄盯著那處，忽然發覺遲川的重心遠離了他，連帶覆在他手上的手也收了回去。

　　“怎麽了？”他看了遲川一眼，可惜光線太暗看不清表情，他聽見遲川反問他，“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了？啊，我說趙平闌是我爸。”趙澄被他問得一愣，這的確是個大體量的信息，任誰聽了都會多想，所以他在外一般都不說實話，只是眼下話題趕到這了，遲川又非問，可他說完就有點後悔。

　　在他剛醒的時候，他曾聽過趙平闌說要找遲川算帳的話，他以為遲川是因為這個害怕，於是安慰他：“嚇到你了？你放心，我會跟老趙頭說是我出的主意，讓他不追究你責任。”

　　可遲川聽後卻沒有任何反應。

　　他捅了捅遲川，指尖的觸感過分僵硬，好像全身都在繃著。

　　“不會吧，這麽介意？我又不能把你怎麽樣。”趙澄湊近了去瞧他，遲川這才回過神說，就是有點意外。

　　“害，我們就是不得不當父子，其實關系不怎樣。”為了安撫遲川，趙澄把自己和趙平闌的劍拔弩張全都交代了，包括怎麽來到這兒，以及剛才趙平闌對他的欺詐。他覺得這麽多年一直活在他爹的控制之下，毫無自由可言，於是慫恿遲川也不要太拿這老頭當回事。

　　遲川安靜地聽他講述，最後評價道：“你爸很愛你。”

　　這話雷得趙澄渾身刺撓，忍無可忍回了句：“沒事兒吧你？”

　　遲川又問：“封卓鳴是和你一起長大的？”

　　趙澄說是也不是，封卓鳴十三歲才來他家，之前好像一直在福利院裡了，後來他爸給他送去軍營，只有休假的時候他們才會碰面。

　　“……是什麽樣的福利院？”

　　趙澄搖搖頭：“不知道，鳴哥出來之後也沒再回去過，聽老趙頭說好像已經倒閉了。”

　　遲川沉默了，趙澄問他：“你問這些做什麽？”

　　“好奇。”遲川說，“想知道最優秀的特種兵有個什麽樣的生長環境。”

　　趙澄說：“那你不用問了，他一年四季基本都泡在軍營，就是一個字，練。”

　　陰影裡，遲川緩緩垂下頭，嗯了一聲說：“真厲害。”

　　“你怎麽了？”趙澄扯了下遲川的衣服，再遲鈍他也看出來了，現在的遲川和剛才的判若兩人，他不過就說了下自己的身份，至於嗎？

　　他正要仔細盤問，卻聽見有東西在震，遲川拿出手機，發現是封卓鳴的來電，按下接聽冒出的卻是余聲的聲音：“哥，蓋倫找著了！”

　　由於屠宰場的位置恰好在出口方向，封卓明決定親自走一趟。院子裡的人已經被遣散得差不多了，封卓鳴向老局長說明緣由，請求告辭。

　　“封隊長好不容易來一次，飯沒吃上幾口就要走，我這實在是過意不去，怪就怪余聲那小子，來之前也不跟我說一聲。”

　　封卓鳴惶恐道：“您別怪他，是我沒提前打招呼就前來打擾，給您添麻煩了，等到案子結束我再專程來拜訪。”

　　余聲拍了下封卓鳴的肩膀說：“放心吧一定會有機會的，下回讓你心甘情願請客。”

　　回程的路上，余聲在前面開路，封卓鳴跟在他後面，很想問問為什麽下次要讓他心甘情願請客。

　　現在他也不排斥啊？

　　可這個念頭隻停留了一瞬，很快就被自己身體上的不適給衝淡了。

　　他們換了全套的衣物，一些偏大的余聲的私服封卓鳴還能將就穿，可唯獨內褲都是統一大小，無論怎麽換封卓鳴都放松不了，全靠提著口氣才能勉強呼吸，不動還好，一旦走起路來就特別……磨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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