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草!這是誰啊?無辜又清純,心臟啊,別跳了!”
“你跟我說這是薑逸?那個塌房博主?艸,我突然覺得所有塌房的人都是罪有應得,活該,簡直髒了我偶像的手!”
“我不信我不信,我家釣系辣“妹”呢!張揚舞爪,無法無天的那個薑逸去哪裡了,你給我放出來!”
“天哪,我的三觀混亂了,這個男人到底有幾面啊?看著這個造型,你跟我說他是一推就倒的小白花,我也信啊!”
一眾人瘋狂而迷茫,許嚴華卻看的嘴角微揚。
望著薑逸熟悉的黑發造型,他隱隱想起了剛剛進入大學校園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剛剛入學報道不久,對所有人都極為排斥,宿舍關系處的極差,獨自走在路上,突然被一個少年攔住了路。
薑逸軟軟糯糯站在自己面前,笑眼彎彎,親親切切的遞給他一張畫畫部門的招新海報,道,“同學,我看你骨骼驚奇,十分適合畫畫,要不要看看我們部門啊?”
隻那一眼,幾乎就讓許嚴華永遠難以逃出宿命。
他命中注定應該與他相遇。
許嚴華想著,於是,一個從來沒有拿過畫筆一天的人,幾乎成為了天天去畫室打卡報道的人,然而,等了將近一年,他從劃線到素描都快學會了,那個小騙子卻一次也沒有來過。後來大二的時候,他當上部門的管理員,詢問退休的學長時,才知道,那單純就是對方花了200塊錢雇來發傳單的,然而,隻那一天,便勾來了近乎五十多個新人。
他,也是其中一個。當然,也是唯一一位堅持到最後的人。
從那時起,他便想著,總有一日,要把這小騙子按在床上狠狠整治才行,然而越了解卻越喜歡,反而漸漸猶豫起來,又舍不得了。
他想看薑逸落淚,卻不想,那個讓他落淚的人,是自己。
直播間裡,薑逸淡淡清唱著,聲線柔軟又清澈,“上神愛人,並不談愛,那是憐憫是感動,是施舍是習慣,卻不是愛;上神愛人,我看著神高高在上,隻想著將他從神壇拉下,共赴泥潭,神卻滿是縱容,隻想著攜我手,度春秋,漂洋過海,看萬花開遍,大海潮退……”
這歌詞,是薑逸重新修改過的,加入了很多新的感悟,卻也顛倒了順序。
以前,這首歌的主語,神是自己。現在,這首歌的主語,神是他人。
眾人近乎屏息的聽著,不知為何,明明一首抒情曲,卻讓無數人想到了自己學生時代的暗戀時期,那如仰望神明一般的悸動,只是回眸向塵世間望了望,便足以讓無數人刻骨銘心,一生難以逃脫。
不少人聽著聽著熱淚盈眶,險些忍不住淚水,而後排的崔小姐嫌棄的看著已經快要哭的抽噎的李想,無語至極。
所有人靜靜的聽著,正中間的老前輩們卻緊皺著眉頭,不太喜歡,直到高潮部分,整個氣氛頓時揚了上來,再次變調。
下方坐著的那些人,才突然一愣,這是……京韻大鼓的底調?這少年竟然用京韻大鼓夾雜在流行樂裡?神奇?怎麽做到的?為什麽會沒有違和感呢?
都說外行人聽熱鬧,內行人看門道。
原本被叫來撐場子,給C站背書的大佬們,這個時候突然精神一振,齊齊的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起來,而薑逸的聲線也陡然變得細長沙啞,類似中性的感覺,如同純粹的變聲期的少年音。
仿若兩種時空的人在悄然對話,精致意外的編排,讓觀眾席不少人都漸漸沉醉了進去,無聲的聽完了整首歌,而這些人裡,卻有一個人,完全難以集中注意力聽台上的人在唱什麽。
角落裡,早已經退休的警察局局長有些遲疑的扭過頭去,悄悄扭回來,再次扭過頭去。
他微眯著眼,看著不遠處那個認真聽著薑逸唱歌,眼淚嘩嘩的,已經快用光了一疊紙巾的大男人,頗有些疑惑,這人……好像他之前沒抓到的,剛發了通緝令沒多久的那個詐騙犯啊?不確定,再瞅瞅?
邊瞅著,他邊低頭按著手機,給熟悉的同事發著信息,一晃神,卻看到門口處還有一個女人,正瘋狂的搖著薑逸的燈牌,熱情不已。等等……這人,怎麽也有點像是他之前沒抓到的,那個騙了很多個男人幾百萬,然後跑掉的騙子呢?
退休的老警察局長懷疑人生的看著兩人,一雙眼快速的在場館內巡視著,滿場,他可能是唯一一個沒有專心聽歌的人,而除了他,幾乎沒一個人跑神。
就連屏幕外的艾菲爾導演都感歎著,“人類果然唯有音樂無國界,哦,這位可人兒唱的我心都要碎了。”
許嚴華:!!!
一聽“可人兒”這個詞,許嚴華瞬間冷漠的抬起頭瞪了艾菲爾導演一眼,也不說話,再次低下頭專注的看著自己老婆,同時將手機屏幕微微的側到了另一邊。
呵,可人是你能說的嗎?你誰啊?
莫名被瞪了一眼的艾菲爾導演一臉茫然。
也不怒,接著挨挨蹭蹭換個角度繼續看薑逸。
而髮型師高架著兩個手,看著快要湊到他手底下的兩個腦袋,強忍著氣,有心想讓他們滾開別聚在一起,小心一會兒剪串了,卻不敢開口,最後隻得艱難的束手束腳剪完了整個頭髮。
作者有話說:
別人:聽演唱會。
退休警察局局長:我業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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