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是,有可能拿下金冠獎的電影啊。”王老板有些不甘心的勸道,沒人比他更知道薑逸對金冠獎的執著了,唾手可得的東西,為什麽不伸手呢?
薑逸笑著搖了搖頭,不打算解釋太多,他深知,越是唾手可得的東西,背後隱藏的代價才是越大的。合適的人做合適的事情,若許嚴華還帶著病,那他的確有可能擔心,考慮要不要多一條途徑做準備,可如今得知了對方已經恢復正常,他自然不必將希望再寄托在自己本身就不太擅長的事情身上。
拿自己不專業的去挑戰別人堅持許久,用來吃飯的行當,這本身就是一種傲慢。
“金冠獎,許嚴華會拿到的。”薑逸堅定道,帶著一分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信任與底氣。
認真的語氣,反讓王老板怔愣了一瞬,他隱隱感覺到了薑逸的變化,一個不相信任何人,恨不得所有事情親力親為的人,突然開始選擇將後背交給別人,這份堅定,一定是有著強大的支撐。
而敲碎這堵冰牆的人,定不是一日之功。
有著薑逸明確的拒絕,王老板自然不敢越權答應,他堂皇的將合約再次遞了回去,令賓尼憤怒不已。然而,這份惱羞成怒過去之後,緩緩升起的征服欲,卻讓他更加興趣盎然起來。
很好,他就喜歡這種辣一點的美人,越是難以馴服的野貓,才越是訓起來帶感。若折斷了對方所有翅膀和腿腳,關在籠子裡,狠狠調教,想必那副模樣,會更加美麗吧。
賓尼冷笑著拿著劇本離開,勢要讓薑逸後悔著來求他才行,直接將電影項目再次推快了一些,全力角逐八月的金冠獎。他已經等不及要看到金冠獎被搶走時,美人落淚的場景了。
此刻,慈濟療養院內,薑逸正小心翼翼的在醫生的帶領下往病房走去。這間療養院並不像是外表那麽破落,相反,白色的漆牆一看就是剛剛翻新過不久,醫生和護士看起來也極為專業。然而,在經過一個個狹窄而陰暗的房間時,時不時傳來的嘶吼和詭異笑聲,卻讓薑逸不由自主的全身繃緊,如同一個誤入狼窟的小白兔一般。
他很難想象,前世許嚴華是如何在這樣的氛圍中生活下來的,作為一個正常人,每天面對著如此荒誕而格格不入的場景,被所有人說是有病,強迫治療時,對方又是在何等的心態下給他寄出的那封信。
“到了,這裡就是顧昊的病房,他情緒最近有些不太正常,你盡量注意一些,別刺激到他。”一旁的帶路醫生打破了薑逸的思考,看著他感謝的點點頭,這才走出了房間,站在門口不遠處,遠遠的看著兩人,處於一個既聽不到談話內容卻能時時做出反應的距離。
病床上,顧昊的雙手被暫時的綁縛著,呆呆愣愣的靠在牆壁旁,口中念念有詞,聽不清楚到底在說什麽。
薑逸緩緩的坐下來,打量著他,有些不敢相信前世如此意氣風發,一路如開掛般的主角,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
“還記得我嗎?顧昊?我是薑逸。”他試探著問道。
對方眨眨眼,似乎對“薑逸”這個名字有些反應,他茫然的抬起頭,停止了念念有詞的嘴巴,當看到薑逸的模樣時,陡然大聲呼喊起來。
“不是我,不是我的錯,你們該死,都怨你們!讓顧薇出來,讓她出來!我是錦鯉,我才是錦鯉,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陡然歇斯底裡的模樣,讓薑逸嚇了一跳,瞬間驚得站了起來。
一旁的醫生迅速上前幾步,阻止兩人再聊,“現在病人情緒有些激動,要不您下次……”
他剛想拉走薑逸,對方的衣服卻陡然被顧昊緊緊的拽住了,他像是抓住了生命最後一根稻草一般,瞪大了眼睛,有些瘋癲的祈求道,“薑逸,薑逸我錯了,你告訴姐姐,我以後都不敢了,讓她放過我吧,嗯?放過我一馬,我以後都不敢了……”
一旁的醫生看這模樣,隻當兩人有親屬關系,他猶豫的再次默默的退回了原來的位置,不再阻攔。
顧昊害怕的望望四周,壓低了聲音,擺擺手,薑逸警惕的靠近,只聽到對方神神顛顛的說著。
“不是我,你們都弄錯了,其實,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全部都是陸娜那個丫頭一個人乾的,她挑唆的我,與我無關,真的與我無關啊。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告訴顧薇,你求求情?嗯?你就說,我什麽都不知道,讓她放過我吧,放過我。”
“你什麽意思?”薑逸皺緊了眉頭問道,有些難以理解,“顧薇,她能放過你什麽?”
又不是她把你關進來的?
薑逸疑惑著,隱約抓到了一絲線索,卻稍縱即逝。
顧昊猛地抓住薑逸的手臂,死死的如同鋼鉗一般,眼中的瘋狂讓薑逸有些害怕,對方興奮的大聲喊道,“她當然,當然能!她是主角啊,她和夏子星那丫頭才是主角,我是冒牌貨,我和陸娜都是冒牌貨,她說的,只要我們能頂替兩個人的劇情線,我們就能獲得源源不斷的利益,她騙我,她騙我!”
主角?冒牌貨?
顧昊癲狂的模樣讓薑逸心驚,而對方說出的不知真假的內容,卻讓薑逸的內心更是掀起一股颶風,被震得七零八落。
“你什麽意思?什麽冒牌貨?陸娜還說了什麽?”薑逸追問道,然而顧昊卻儼然已經神志不清了,再次絮絮叨叨的重複起剛才的話語,一會兒道歉,一會兒罵人,語序顛倒,沒有半句能拚湊完整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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