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沒有什麽是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這個親密無間的吻截止在了明暄的肚子發出抗議的咕嚕聲。
祁隨之探下手, 揉了揉他的肚子:“家裡有食材嗎?”
明暄埋在祁隨之的頸窩,呼吸亂了頻率, 鼻尖在他的側頸剮蹭,泛起小片潮氣。
“沒了。”好一會兒後, 明暄頂著燒透了的整張臉抬眼看他,真誠地搖頭,“最後一點中午吃掉了, 下樓買點吃的吧, 不過你要先換衣服。”
祁隨之滿身的潮氣已經消散了大半, 但還是看得出來,明暄拿過乾燥的毛巾遞給他後, 走進臥室打開衣櫃。
他和祁隨之的身形有些差距, 祁隨之比他高了不少, 在掛著的衣服裡挑挑揀揀, 明暄翻出了一件他穿著偏大的T恤。
這件衣服已經有了磨舊的痕跡,領口和袖口都有些毛躁。
是很早很早之前,他從祁隨之家裡穿走的,祁隨之的衣服。
衣服上屬於祁隨之的好聞氣息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消散了,但明暄依舊靠著這件衣服度過了不知道多少個難眠的夜。
“這件衣服有點眼熟。”祁隨之側著頭擦著潮濕的頭髮,踏進臥室。
明暄不太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是你的。”
祁隨之很輕地笑了笑,走到他的身邊摸了一把他的頭髮後,接過那件衣服套上。
這麽多年的健身和比賽,祁隨之的身材比起八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之前穿著合身的衣服現在穿在身上有些小了,袖口緊貼著大臂,勾勒出健碩的肱二頭肌。
拿過鑰匙和傘,兩個人一並下了樓。
這個點的街道算得上蕭條,隻偶爾有三兩行人經過,祁隨之撐開傘,另一隻手攬在明暄的肩膀上,在雨夜中閑逛。
夜風摻著細雨,給本就不熱的西雅圖添了一絲涼氣,三兩行駛的車亮著暖黃的光,將雨絲照耀成亮麗的金線。
街道邊是一排粗壯的樹,細雨沾上樹葉聚成滴,沿著經脈下滑,落在傘面。
方圓不知道多少公裡內只有一家麥當勞還亮著燈,祁隨之收了傘,牽過明暄的手走進了這家店。
點了兩個麥辣雞腿堡兩份薯條和麥樂雞後,明暄把視線放在了一旁的麥旋風上。
“再加一份奧利奧麥旋風。”明暄偏過頭看向祁隨之,“你吃嗎?”
祁隨之搖頭說不吃。
拎著紙袋推開麥當勞的大門,明暄握著麥旋風的杯子一口一杓,吃得嘴角上都沾上了奧利奧碎。
路燈很高,灑下來的光柔和卻不算亮,被寬大的傘面遮住。
傘麵包裹出的陰影攏著兩人,像是為他們罩出了一方獨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天地。
明暄貼在祁隨之身側舀著麥旋風,一口接著一口,一小杯吃完後,明暄突然“嘶”了一聲。
“怎麽了?”祁隨之偏頭看他。
明暄反過手,鼓起腮幫子用手背揉了揉:“吃太快冰著牙了。”
祁隨之輕笑了一聲,將麥當勞的紙袋換到撐傘的那隻手上,加快腳步往前跨了一步,轉身面對著明暄。
溫熱的那隻手捧住他瘦尖了的下巴,帶著繭的指腹在他的兩頰摩挲。
明暄的舔了舔唇,不但沒有舔掉唇角的奧利奧,還將那微腫嫣紅的唇舔的泛起水光,晶亮一片。
祁隨之低下頭,舔走他唇角的奧利奧碎後,舌尖順著他微張的唇探了進去。
奧利奧麥旋風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冰涼的唇舌被吻弄的燥熱。
一吻閉,祁隨之微微後撤:“還涼嗎?”
明暄眨著晶亮的眼:“祁隨之,再親一下。”
回到家,兩個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閑散地聊天,不再有任何隔閡。
明暄直言纏繞著他的噩夢和無邊的恐懼。
祁隨之明喻自己的思念與訴之不盡的愛意。
他們把自己掰開了揉碎了,埋在心底的沉屙被割裂,被剖開,他們將過往攤在對方的面前,再換取一個又一個眷戀的,疼惜的,帶或者不帶情.欲的吻。(聊天,審核您能理解嗎)
每一個吻都恍似一個賜恩,填滿了那千瘡百孔的心。
一直聊到深夜不知幾點,洗完澡後心思疲倦地躺在床上。
第二天,兩個人一塊兒收拾著這棟房子裡並不算多的東西。
祁隨之推開那間畫室的門,最先入眼的是明暄前一天畫的那一幅海天一線的風景。
轉過身打開置物櫃,櫃子裡都是放了很長時間已經乾透了的油畫。
一幅又一幅,幾乎都是健碩的軀體,不帶臉。
緊實的腰身,結實的腹肌,長且直的腿,還有那不容忽視的,蟄伏在腿間的。
每一幅畫的腰間,都有一顆和他相同的痣。
明暄蹲在客廳收拾行李箱,回過頭看到的就是大敞著的畫室門和面對著置物櫃的祁隨之。
“欸——”他急忙站起身,三步並兩步走進畫室。
但遮掩不住,那個置物櫃已經被祁隨之打開了。
“這是什麽啊暄暄?”祁隨之牽過他的手把人環進懷裡,明知故問。
明暄抬起頭,額頭抵在祁隨之的下巴上,好一會兒才笑著開口:“澀圖。”
“帶回去吧。”祁隨之逗貓似的撓了撓他的下巴,“掛在家裡,讓別人看看我的小畫家每天都在畫些什麽?”
“哎呀——”明暄靈巧地轉了個身,面對著祁隨之圈住他,“不掛,才不給別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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