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不太滿意他的語氣,氣哼哼道:“他之前可能撞到頭部了,又被一通折騰,醒不來是正常的。”
青年嘴角抽抽,說的像他們自己折騰的一樣。
拍了拍醫生的肩膀:“麻煩醫生了。”
老醫生緩了緩,拎起藥箱就走了出去。
完全沒注意在青年拍他肩膀時,一個黑色東西滑進了他的口袋。
青年吹了個口哨,活動下手腕,之前上車時他手心裡的定位器都被收走了,他還疑惑為什麽其他地方不搜身,結果一路上手都是被捆的,車上還附帶著信號檢測器,到了這個房間裡發現定位器根本就發送不出去信號,不過嘛定位器帶出去就不一樣了,哪怕被發現,只要一會兒就夠了。
那麽……你會來吧?
“快點醒醒啊。”青年由衷的祈禱陳圓快點醒來,他實在覺得到時候理應外合背著一個人逃出去太高估自己了。
“唔……”陳圓仿佛聽到了他的祈禱,手指動了動,眼皮艱澀的眨著。
青年正高興打算和他說說自己的計劃時,一個人走了進來。
青年皺了皺眉頭,確定自己不認識他:“你是能做主的。”
“別來無恙。”中年人坐在自己帶來的凳子交疊著雙腿,淡笑不語。
“你們到底要什麽?城北的那塊地?還是城建的競標?我開公司就是混日子的,你們要拿去就好了,何必大動乾戈。”青年盤腿坐在地上,氣勢上卻完全沒有落入下風,或許是因為他真的跟他說的無所謂,給就給了。
“呵,尚家小公子,明人不說暗話。”
青年腦子裡繃著的那根弦終於得到了印證。
開始是那兩個人一直叫他尚總,他以為是對手公司綁架的,可是怎麽想都不對勁,直到這個男人叫破他的身份,叫他尚少的很多,但是叫他小公子的,必定是衝著他的身份去的。
尚洺靠著牆壁攤手聳聳肩道:“你看我都不在B市,我就是一個小商人,你找我有什麽用?你要找也是找我大哥吧?”
男人哼笑:“是嗎?可是我怎麽聽說尚老爺子可是喜歡你喜歡的很呀。”
尚洺撇撇嘴:“情報有誤。”
男人不再和他糾纏跟身後綁他來的兩個人說:“好好招待小少。”
“是。”
房間裡再次恢復成了兩個人的狀態,順便剛剛的椅子也被帶走了。
尚洺嘴角一抽,裝逼不怕遭雷劈啊。
無聊的扣著牆壁,歪著腦袋打量陳圓:“你醒了?”
陳圓眼珠動了動,最後選擇不再裝睡。
“你沒事吧?”尚洺有點擔心的看著他又變成紅彤彤的眼球,難道是幽閉恐懼症的後遺症?
陳圓腦子跟炸裂一樣,怎麽可能沒事,任誰發現自己一直在吃自己小時候的醋都不能再丟臉好不好?好吧,這其實並不是重點。
記憶就像一個匣子,也許一直流淌著會讓人漸漸淡忘模糊,但是封存起來在某一天突然開啟時,那一幕幕重新上演,記憶猶新,歷歷在目。在相似的一間屋子裡相似的情景被衝擊的腦袋足夠讓他打開被他自己封存起來的記憶。破碎的記憶衝擊著自己的大腦,無數次夢到過的夢境在腦子裡重新上演,陳圓終於打開了那道記憶的閘門。
很多東西都被他遺忘了或者說忽略了,比如說他住過很長一段時間醫院,比如說曾經有很長時間他不願意說話不願意和別人接觸,再比如說他只有九歲以後的記憶。陳圓的小學過的很草率,不愛笑不愛吃東西,腦子裡習慣性放空,等他再回憶時,小時候的記憶只有一片模糊。他告訴自己自己有一個很愛他的父母,很幸福的童年,朋友?算了沒有好像也沒有關系。只有框架沒有細節根本經不起推敲。
細細整理過去的記憶,才發現有很多蹊蹺,比如說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小時候的照片,他父母說是因為他不愛照相,現在最大的可能性是所有的照片都是和周正一起照的,因為他忘了他所以他們就不讓他想起來,陳圓忍不住磨牙,連一直給他看病的王醫生都說如果真的想讓他想起來好好治療還是有希望的……比如說他父母從來跟他說你小時候怎麽怎麽樣,剛出生怎麽怎麽樣,那是因為他的小時候就避不開周正、周家,或者說他父母都沒有周正對他的了解多。所以,你就可以為了保護我?剝奪掉我最珍貴的記憶嗎?周正,你就是個混蛋。
陳圓咬咬唇,說是這麽說,但是當初那種情況到還真的不好說他做的對不對,畢竟,是自己先不願意想起來來的,是自己親手塵封了回憶,是自己逃避般的從不願意去探究其中的違和感。好吧,陳圓,你也是一個大混蛋。
不過想了想那個讓他吃醋的盒子,心裡就忍不住的難過,裡面的東西是不是就是這些年周正的寄托,還有他身上的那道疤,是不是當年救他時候被打的?
“喂,你傻了?”
陳圓瞄了瞄這個講話刻薄有些倨傲的青年,意外的眼熟啊,好吧腦子突然多出了很多人,一定是太混亂了。
“我…嘶……是被你連累的吧。”陳圓講話時牽動了舌頭的嘴唇的傷口,倒吸了一口冷氣。
尚洺被噎了一下,雖然是事實,但是你不可以委婉一點嗎?從來不知道委婉兩個字怎麽寫的青年大言不慚的想道。
不過,陳圓舔了舔被棉簽濕潤過的唇部,還是開口道:“謝謝你照顧我,還有幫我請醫生。”雖然他當時無法作出回應,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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