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那一幕就是李鶴年拿出手槍,手機屏幕燈滅了,猥瑣變態的行為以及響徹天際的槍聲,再然後就是周正闖入鐵門,李鶴年指著周正大喊:“你敢這樣對我,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等我父親上台,你…你們全都逃不過。”
在場的人已經有人不滿的敲桌子,李慶攤在凳子上隻覺得天旋地轉。
………
“他怎麽樣。”
周正身上綁著繃帶,坐在床邊握著陳圓的小手,眼底一片猩紅。
醫生有點為難,示意周正跟著他出來。
拿出片子給他看:“小少爺其實沒有什麽大礙,雖然頭被撞到了,輕微腦震蕩有部分淤血沒有散去,但早上已經醒過來一次了,只是……”醫生有些囁喏道。
周正眉頭緊蹙:“只是什麽?”
醫生歎了口氣:“問題出在他的心理上,他醒來之後對光和聲音都有反應,但是不肯開口說話。”
周正捏了捏鼻梁,抿了抿唇:“我陪著他可以嗎?”
醫生張了張嘴:“本來是有一個能讓他信賴的人陪伴他最好不過,但是……大少,你可能要做好心理準備。”
“他可能不記得你了。”
周正那一瞬間覺得眼前一黑,連續三天沒有睡覺得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勉強撐著門,頭一次對著別人露出懇請的眼神:“你……你說什麽?”
醫生心下不忍,別過頭為難道:“他對你的名字沒有任何反應。”
周正背過身去徑直走去了病房,醫生看著他狼狽而踉蹌的身影覺得心下一酸。
“小湯圓你醒了?”
陳圓睜開眼睛,面無表情,眼珠繞開周正對著雪白的天花板。
“你還記不記得我了?”
陳圓連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他。
“我叫周正,你還記得嗎?”
突然一陣滴滴滴的聲音在病房裡大作。
醫生帶著一群護士跑進病房。
周正在外面倚著牆壁,目光沒有焦距,仿佛心裡被挖了大坑。
做完檢查了解完前因後果的醫生拿著病例,立在周正面前:“看起來,你是他的不願意的想起來的原因,冒昧的問一下,你們發生了什麽?”
周正閉了閉眼睛,腦子裡回蕩著視頻裡的對話,久到醫生以為他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時,周正艱澀的開了口,這是他聽完錄音後得出的猜測:“……他大概…以為我死了。”
什麽?這個答案是醫生沒有想到的。歎了口氣,他看著這個還不大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正不知道那段時間是怎麽渡過的,只要有時間就守在病房卻不敢踏進去一步,直到他父親把把他叫到書房跟他說:“你去E國吧。”
周正下意識的拒絕,卻被周父的下一句給止住了:“是我連累了你們,我一直把你當做下一任家主看待,卻忘了在這之前你先是我的兒子。跟你母親和弟弟一起出去吧,這段時間會很亂。”而且,“李家的分支在E國有產業,保護好你的母親和弟弟,我把他們交給你了。”他不是打算讓周正躲進自己的羽翼,而是打算讓更廣闊的天空歷練,雖然比起血雨腥風的政鬥,那些都算是小打小鬧。
周正指甲掐進了手心裡,聲音微顫:“那小湯圓怎麽辦?”
周父眼底有些濕:“他連我都不記得了。他不是周家人,只要不要和周家掛在一起,他很安全。正兒,他是你的軟肋,在你沒有足夠的力量前,你只會讓他再一次陷入危險之中,你想嗎?”
少年站了起來,眼神深不見底,褪去了最後一絲青澀:“把李鶴年交給我。”
周父欲言又止本來想說做人留一線,可是他連自己這關都過不去,正兒少年老成,言兒小時候還活潑一點後來徹底鑽進書堆裡。雖然兩個兒子都讓他很自豪,但是唯有陳圓真的讓他毫無負擔的寵上了天,他也早已把他當成自己兒子看待。
他還記得,一年前的投毒後,陳圓跑過來央求他:“伯伯,你教我開槍好不好。”
周父下意識的想拒絕,結果陳圓說出的後面一句話讓他心底說不出的酸軟:“謹之哥哥一直很擔心我,我不想讓他擔心,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
這件事連周正都不知道,但是周父知道李鶴年有槍後,第一次慶幸當初教了小胖子槍法,不然那一槍就不知道打到哪裡了。
“爸,那個小兔崽子打我。”綁著一條傷腿的李鶴年嚷嚷著。
李慶一巴掌就把他甩懵了:“那還是八歲的孩子,你能不能說句實話?!”
“爸。”
“你還有臉叫我?”李慶看著不成器的兒子牙根癢癢,那群商人臨陣倒戈,讓他手忙腳亂的收拾殘局,這才騰出時間看這個給他添了大麻煩的兒子。
“周家也是你能惹的嗎?你知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麽起家的?你個飯桶,周家已經像法院起訴你了。”
李鶴年捂著紅腫的半張臉不以為意:“爸爸,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你不會讓我坐牢吧?”
李慶歎了口氣,扭頭出去了,慣子如殺子,他第一次嘗到了苦果,可是,這是他唯一的兒子了。
李鶴年的姐姐李蔓恭恭敬敬的跟在李慶後面,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嘴角勾出一絲笑意。
“大少。”秘書看著滿身戾氣仿佛從地獄走出來的周正。
“他們……”那裡是很久沒有啟用過的刑室,裡面關著綁架他們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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