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為什麽一定要有分別?”
狼昭沉默地舔了舔他的腦袋,新毛在舌頭下頓時東倒西歪的。
白丟丟抱著他爬上了狼昭的背,想了想跟他說,“有些動物只會成為你生命中的過客,有些卻能陪你很久。”
“可是……”狼荻揉了揉眼睛,不知道該怎麽組織語言。
“可是在分開之前你並不清楚哪一些是過客。”
狼荻拚命地點著頭。
“所以你要珍惜他們,因為你也不知道哪一天會跟他們分別。”
白丟丟把他的眼淚擦乾。
“但是如果真的分別,也不要太過難過,每個動物都有自己的路。”
很久以後,似懂非懂的狼荻突然問,“如果有一天你跟哥哥分開了呢?”
“我們的路已經綁在了一起,分不開了呢。”白丟丟笑眯眯道。
狼荻點點頭,他還小,隻覺得自己所在意的不會分開就好。
他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生離,還有死別。
可狼昭明白,尾巴輕輕一勾,向上圈住了白丟丟的尾巴,就像是定下了一個永恆的約定。
九十五、團圓
送走三隻小鬣狗後,狼族舉行了一場葬禮。
將在鬥爭中死亡的狼埋入了墓地。
沒有太多的辭藻,只有肅穆的狼嚎聲。
葬禮過後,狼昭和白丟丟就開始忙得團團轉。
狼昭帶著成狼完善了族地的防禦,將失去父母的小狼崽妥善安置。
白丟丟則是盤算著開春把家裡的小院子開鑿起來。
過冬的時候還要備課,等來年春天給小狼崽們上課,除了原先的課程還需要一些關於其他動物的常識。
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
“其他部族?”白丟丟歪著腦袋有點疑惑。
狼昭給他解釋了一下雪狼並不只有他們這一個部族。
白丟丟想了想,“那就接收,要跟大家一起乾活,但是防狼之心不可無,不能把機關要害暴露給他們。然後觀察一冬天,他們是怎麽樣的狼。”
狼昭親了親他的鼻子,“我家丟丟真聰明。”
白丟丟害羞地揪了揪自己的耳朵,哎呀,要羞兔了。
***
“新年了。”
一狼一兔坐在夜空下靜靜地聽著族地各處歡樂的狼嚎聲,似乎所有的忙碌都是值得的。
突然白丟丟笑了,“去年新年的時候還是我一隻兔過的,沒有想到今年就不一樣呢。”
“我也是。”狼昭把兔球團在自己懷中,揉了揉。
去年的時候,他過了新年就離開了家,那時的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和一隻兔結為一生的伴侶。
“吃飯了。”狼媽媽探出腦袋喊他們。
屋內爐火邊,狼荻正在抱著他之前掉的毛做狼毛氈,邊做還邊打了個阿嚏。
狼媽媽也無奈,她說用他掉的毛打一件毛衣給他禦寒過冬,可狼荻卻不肯,堅持他的狼毛有了別的用途。
晚餐有葷有素,狼媽媽的好手藝就連白丟丟都吃得鼓起了肚子。狼昭順勢哄著喝醉了的白丟丟,“去房間裡,我給你揉揉肚子。”
狼荻看著家裡各自拐媳婦兒的公狼,扁了扁嘴,就他一隻單身狼。
狼昭清了清嗓子,“禮物在你床頭,自己去看。”說完就把白丟丟打包回房間了。
今晚的月色怡狼,溫柔地灑在狼族的白雪之上,瑞雪照豐年,新的一年一切都會更好的。
醉了酒的狼媽媽正纏著狼爸爸要他一遍遍複述當年是怎麽喜歡上自己的。
狼荻則是美滋滋地穿著用狼毛和兔毛打成的毛衣,一邊戳著狼毛氈,想著他的狐狸兄弟今天是不是也喝醉了。
而找找丟丟呢?
“找找,以後每一年我們都在一起過。”
“好。”
“勾尾巴,不許變了。”
“好。”
九十六、出走
隆冬的某一天。
“哥哥。”
狼昭扭頭看見穿著狼兔毛衣的狼荻扒在自己的尾巴上。
大尾巴向前一甩,狼荻騰空飛起,狼昭張口咬住他的後頸。
真是的,已婚狼的尾巴是隨便亂撲的嗎?弟弟也不行。
狼荻笑嘻嘻地在半空撲騰,“哥哥,你是不是離家出走才碰到的嫂子啊。”
狼昭突然松嘴,狼荻吧唧一下坐在了雪堆裡。
“不是離家出走,我離家前跟爸媽說過了的。”雖然說過不代表同意,但是狼昭覺得自己有責任為弟弟豎立一個優秀的榜樣。
“哦。”狼荻點點頭,“那怎麽說的。”
“咳……留信。”
狼荻追在哥哥屁股後面跑,非要磨著哥哥說他是怎麽把嫂子拐到爪心裡的。
“是你嫂子拐的我,我只是配合他。”狼昭深沉地跟弟弟講他和丟丟的故事。
狼荻眨眨眼睛,認真地記下哥哥說的每一句話。
於是第二天的餐桌上放著一張歪歪扭扭的信件——
我長大了,要去草原上闖蕩了!
你們不要擔心我,我去找我的好兄弟一起。
到時候拐一個媳婦兒回來!!!
右下角按著狼荻的小爪印。
狼爸爸看起來並不擔心。
狼媽媽則是讓擔心的白丟丟放寬心,“出去闖闖也好,回來毛就長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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