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
“愛會讓人痛苦,但不會讓人只有痛苦。”周醫生說。
作者有話說:
今日歌單:《保留》
[真的忘了你的名字,是在哪座寂靜星石]
第6章
我不知道我可以說這麽多的話。
周醫生第二次幫我添茶時,我才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了。
“抱歉醫生……”我抬頭看了一眼掛鍾,感到臉頰發燙,“耽誤你這麽久時間。”
“沒關系。”周醫生依舊平和。
他看起來和兩個小時前沒有任何差別,衣服上多余的褶皺都不曾有一絲。
“你願意傾訴是件好事。孕期抑鬱沒有辦法常規用藥,你需要學會自己疏導。”
“你怎麽知道我……”
我不記得自己提過懷孕的事。
周醫生神秘地笑了笑:“我可是醫生。”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終於不再那麽穩重自持,好像一下子離我近了很多。
我腦袋一熱脫口而出:“那我以後還可以找你說話嗎……”
問完才感覺自己非常冒昧,沒想到周醫生爽快答應:“當然可以。”
他給了我一張名片,低調的金屬質感,上面只有名字和聯系方式。
周沉。
我默念了他的名字。將名片妥善收好,向周醫生道別。
走出醫院才想起來,現在是午餐時間,我是不是應該邀請周醫生一起吃飯……麻煩他一上午,居然就這麽走了……
下次吧……
祁殊說我不適合應付複雜的人際關系,在家做一隻乖乖等主人下班的寵物就很好。
他曾經還試圖阻撓我上學,後來大概是嫌我在家裡練琴太吵,才又放我回學校。
我還有一把舊琴放在祁殊家裡,如果溫言回來,我可能要早點叫人把它搬走了。
我一點都不討厭溫言,甚至不嫉妒他。他那麽好,如果沒有祁殊,我也許還會喜歡他。
所以我能理解祁殊對他念念不忘。
他是命定的白月光。
但我很壞。我私自佔有他的東西,還睡了他的人。
我甚至……懷了孕。
回到家裡,祁殊不在。
我記得琴在三樓的儲物間,連同我的一些雜七雜八。雖然我不敢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但四年下來也積攢了不少東西。
收拾的時候,在一個文件袋裡找到了當初的合同。
祁殊那時真的把我當作明碼標價的鴨,竟然還讓律師擬了一份非常正規的包養合同,一年一簽,每年八月二十四日準時續約。
我把它當作生日禮物。
他給我的卡也夾在合同裡,我沒有用過,好像這樣就能騙自己這並不是一場錢色交易,而是你情我願。
我把卡放進錢夾,下樓跟張姨要了一個大箱子,上來慢騰騰的收東西。
卡裡的錢,連同我的財產,應該夠一個孩子安穩活到十八歲了。
還有半年時間,我可以好好為他安排以後的生活。只是他注定沒有辦法得到父母的陪伴,我不知道該怎樣彌補這一點。
我本質還是自私的。
無法對他負責,卻想帶他來到這個世界。
把物品收拾整齊的過程可以使人逐漸安靜平和下來。除了琴太大,別的東西我都收進了箱子裡。
四年時間,原來一個箱子就可以裝得下。
房間裡光線變得昏暗,我才注意到快要天黑了。
我把箱子封好推到角落,起身下樓,剛好看到祁殊打著電話從外面進來。
他看起來心情不太好,表情有些不耐煩。
我想過去幫他拿外套,但大概是下午蹲久了站不穩,沒走幾步突然腿軟,踉蹌了一下撲到他身上。
祁殊電話還沒掛,扶了一下我的腰說:“你投懷送抱的本事越來越純熟了。”
我知道跟他解釋沒用,隻好小聲說對不起。
後知後覺意識到電話那頭還有人聽著,我的臉騰地燒了起來。
祁殊沒說什麽,脫下外套遞給我,拿著手機進書房了。
我趕緊去看張姨有沒有準備好晚飯。
過了十分鍾,祁殊打完電話出來,讓我陪他吃飯。
我看他不像進門時那麽陰沉沉了,便琢磨要不要開口講孩子的事。沒等我決定好,他突然問:“你知道我剛才跟誰打電話嗎?”
“誰?”我問。
祁殊笑了一下。笑意很淡,目光反而顯得有些冷。
“溫言。”
溫言……
“他……”我想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點,卻僵硬得說不出話。
“他問我你怎麽樣,我說我不太擅長養小動物。”祁殊漫不經心地說,“你好像被我養得有點破舊了。”
我沒太聽懂祁殊的意思,猛地抬起頭問:“他知道我們……?”
“他當然知道。怎麽,你害怕嗎?”祁殊打量著我。
祁殊的目光令我渾身不自在,好像我犯了什麽錯一樣。
可是他憑什麽這樣理直氣壯,難道他就沒有錯嗎……
我重新低下頭,盯著面前的盤子,說:“學長……你會結婚嗎?”
空氣安靜了三秒鍾,祁殊問:“什麽意思?”
“就是……”我斟酌著說:“找一個喜歡的omega結婚,生一個孩子……溫言學長要回來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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