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禹把自己又埋回了資料堆裡,輕輕的笑了,真好,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不去遺忘那段回憶。
曾幾何時他最害怕的事情,不是蘇騫眼中的恨意或是厭惡,他最害怕蘇騫的漠然。
他害怕被遺忘。
蘇騫摸了摸頭的頭,"傻笑什麽?"
唐禹戳戳他,"笑你傻。"
蘇騫搖頭,在他臉上戳出了一個小酒窩,"你才是小傻子。"
渾然不知兩個人的行為幼稚的可以。
蘇騫把資料抽走,"不看了,下周我們休假。"
唐禹也揉了揉太陽穴,"沒有什麽好的劇本。"關鍵是好多演孤兒的突然找上蘇騫,也不管人設符不符合,唐禹直接回絕了。
"累了大半年,我們去度假吧。"
"出去旅遊?"唐禹打了個哈欠,他比較想好好睡一覺,對旅遊倒是興致缺缺,在家裡他想怎麽黏蘇騫都可以,可是出門就不得不收斂一些。
"度蜜月。"蘇騫笑。
誒?!唐禹張大了嘴巴。
***
"哥,等這邊工作結束了,我打算帶小魚出門,這邊的事你多擔待些。"
蘇秦碩走到落地窗看著大道上車水馬龍,聲音低沉,"嗯,我把小思還有她們都父母也安排出去了,還有我們爸媽。"
蘇騫手轉了轉筆杆,沉思了幾秒,"要不,安排到一起去吧。"
蘇秦碩笑了,笑的有些欣慰,"這不是怕打擾你們嗎?"
蘇騫也笑,"行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真要分開,我這邊也提心吊膽的。正好也騰出點人手來。"
"也好,國內這邊你就不用擔心了。"蘇秦碩轉了轉有些僵硬的脖子。
"哥,注意安全。"
蘇秦碩失笑,"放心,我還留著命娶媳婦兒呢。"
掛了電話,蘇秦碩剛剛升起高處不勝寒的寂寞突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搖搖頭自嘲了一下自己的矯情,轉頭打電話布置了下去。
下個月老頭子大壽,整個蘇家都是黑雲壓頂風雨欲來的前奏。
蘇秦碩在心裡列了個名單,閉了閉眼。
不是他不顧血緣關系。
只是當他們把手伸向蘇騫來牽製他的時候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
"五弟,好久不見。"
燕無涯一身裝扮就是季天明初見他的那一身。
坐在禦案後的男人笑著搖頭,"你知道為什麽你爭不過我嗎?"
燕無涯沒有笑,"因為我沒有你心狠手辣。"
男人拍案大笑,"五弟終於聰明一回了,因為朕會爭,而你只會躲,躲去江湖又有什麽用。"
"燕大俠?"男人颯然起身,一身龍袍帶著幾分威嚴。"哈哈,在朕眼裡就是個笑話。"
燕無涯搖頭,扔到他面前一堆折子,"陝府乾旱,水淹姑蘇。"
皇帝摸著下巴,笑的有幾分邪氣,"你不是想為民請命吧?"
"呵,朕的江山朕自然知道該怎麽治理,要不要讓朕教教你?左右丞相,鬧得不可開交,陝府是左相的地盤,而姑蘇的太守則是右相的學生。朕會賑災,但不是現在。"
燕無涯眼中無悲無喜,似乎早已知道皇帝的決策。
"我想跟你討個人。"
皇帝目光陰鷙,"你是說零嗎?你不該跟他廝混在一起的。"
顯然,那些事情被送上了皇帝的案頭,只不過季天明已經身死的事情皇帝還不知道。
"不過,野種就是野種,父皇可沒有這麽心軟的兒子。"
"他有名字,他叫季天明。"
皇帝皺了皺眉,似乎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不過是個沒人要的孩子罷了。"
燕無涯抬頭笑了笑,"也對,你是皇上,理應視人命如草芥。"
……
"……你!"
燕無涯低頭抽劍,這不是他的佩刀,而是從未出鞘的劍。
"你不是一直在找這把劍?"
"上斬昏君,下除奸邪。"燕無涯喃喃的念著劍身上上古的文字。
腦子閃過的卻是,季天明叼著包子,嚷著要拿他的劍串燒雞吃的模樣,"喂喂,燕無涯,你這上面是什麽字啊?"
彼時的燕無涯還能故作輕松的開他的玩笑,"你不是大家公子嗎?連這個都不認得。”
……
燕無涯披著染血的黃袍,站在城樓上,看著他的江山。
最後搖了搖頭,手一松皇袍順著風揉進了泥濘的雪地裡。
“…下雪了。”燕無涯背手而立。
……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新帝登基,尊左右二相為輔國大臣,大赦天下,行仁孝之政……”
“客官,要不要來兩壇新挖出來的桂花釀,新帝登基,買一送一。”
燕無涯失笑,也不在意老板的言語,放下銅板,“嗯,來兩壇。”
一路上山,等到了墓前已經是午夜了。
敲開封泥,燕無涯晃了晃酒壇子。
說了下最近的江湖逸事,燕無涯笑了,“你兄弟的毒都解了……我把位子扔給二皇兄的遺腹子了,他會是個好皇帝的。”
山腳下是熙熙攘攘的晨市,燕無涯倚在墓碑上,喝光了最後一口酒,“…天亮了。”
——劇終——
首映場裡一片靜默,片刻後眾人不約而同的鼓起了掌。
在上映前有人置疑白澤自小在國外長大的人導不好,也有人置疑蘇騫的演技,有人置疑林昕梓能不能用心演電影……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