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輝的心沉了沉,摸不出這其中錯綜複雜的人心博弈,自己到底處在什麽樣的位置。而周朗夜又是如何看待他的。
他嘴裡應著,“謝謝芝姐,勞煩你費心。”
隨後掛斷了通話。
轎車也開過最後一處紅燈,轉進路口,緩停在高門聳立的周宅門口。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完結,應該是在周五更新。
第68章 老婆給親一下吧
一名態度恭敬的菲傭把白輝領到了位於大宅南面的餐廳。
周澤一向晚起,這時臨近十點了,他才開始吃早飯。也不知是不是光線的原因,白輝覺得他比上次在醫院見面時消瘦了不少。
一張長桌,大部分都曬在雪後初晴的陽光裡,周澤卻坐在上位的陰影中,慢條斯理地剝一隻水煮蛋。
“坐。”他沒有抬眼,手裡拿掉最後一塊蛋殼,把雞蛋放在白瓷鑲邊的碟中。像是沒有立刻要吃的打算。
白輝依言坐下了,站在一旁的傭人上前詢問,“白少爺喝點什麽?”
白輝說,“不必了,謝謝。”
周澤隔桌看向他,話卻是衝著傭人說的,“給白少爺上杯咖啡。”
說著,眼神很冷地笑了笑,“你們年輕人都喜歡咖啡甚於茶吧。”——征詢意見是假的,總之他讓白輝喝什麽,白輝就得喝什麽。
白輝不禁在心裡想著,或許應該慶幸周朗夜早早去了海外過得無拘無束,若是長年生活在周澤的製轄之下,該是件多麽窒息的事。
散著熱氣的咖啡和一壺咖啡伴侶,以及曲奇餅都一並端了上來,一件一件呈放在白輝桌前。
白輝沒碰杯子,神色冷淡地坐著,靜待周澤跟自己談點什麽。
沒想到周澤與他閑扯了一通毫無意義的內容,甚至聊到他拍過的電影,卻隻字未提周家與白家的事。
白輝滿腹疑慮,在長桌邊坐了半小時,直到周澤率先起身,說,“就這樣吧,謝謝你來陪我聊天。”
白輝這下已經掩不住錯愕,周澤走到他身旁,又道,“司機就在外面,讓他送你回去。”
說完就走出了餐廳,留下白輝和那個給他端咖啡的傭人相對無言。
傭人做事倒很利索,在白輝發愣的時間裡,他已經把白輝剛才脫下的羽絨服取了來,躬身站在一旁,等著替白輝穿上。
白輝被周家這種氣氛搞得心情壓抑,站起來拿過衣服,說聲“謝謝”,也快步出了餐廳。
商務車已經停在大宅外邊候著了,白輝還沒走近,司機就跳下駕駛座,繞過車頭來替他開門,看樣子似乎比方才離家時更為殷勤。
白輝莫名地窩著火,也不知是衝誰生氣,或許只是氣自己考慮事情太過簡單,明裡暗裡又被周澤擺了一道。
若是聯想到陶芝給他打的那通電話,白輝大致猜出了一點周澤的用意。
周澤或許也摸到周朗夜的路數了,知道他在暗中調查自己,於是將計就計把白輝叫來周宅,如此便將白輝拖下了水。哪怕白輝只是被迫跟他吃了一頓毫無頭緒的早餐,聊了些二五不著的話題,但在外人看來,白輝已然成了周澤手裡的一顆棋。但凡白輝與周朗夜生出一點嫌隙,或是周澤再動些手腳,便可輕易教周朗夜對此起疑。
白輝與周朗夜之間好不容易修複的感情也經不起推敲細看,遲早是要碎的。
白輝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猜測有沒有根據,畢竟他沒有足夠的經驗應付這種局面,只能依憑現有的一些線索推斷,事情或該是這個因由。
到了醫院等待取藥時,白輝整個人都陷入了無法自拔的慌亂之中。
他用了很多方法說服自己冷靜,一再地回想與周朗夜共度的兩周,對方是如何溫柔體貼又是如何用情至深。卻總有另一個白輝憑空跳出來,告誡他,周朗夜是懷疑他的,一直沒有碰他或許就是因為放心不下。
白輝取了藥,渾渾噩噩坐在返回別墅的車上。直到這時他才發覺原來自己這麽不堪一擊,他設想了各種最壞的可能性,那裡面每一個處境裡的白輝都是百口莫辯的結局。
他厭倦了這種惴惴不安、總是等著刀子落下的感覺,也不敢再去細想同床共枕的那些夜晚裡,周朗夜給他的懷抱是否有所保留。
當他回到別墅,聽著秦阿姨跟他絮叨,剛接到周朗夜打來的電話說了今晚回家吃飯,白輝突然萌生出一個荒誕的想法。
他想,既然已經辯白不了了,不如索性就坐實這件事吧。讓周朗夜對自己徹底失望,白輝也可以從此死心了。
下午他收到了周朗夜發來的信息,說是已經回到平州,要在公司裡開一個總結會議再返回家中。而這次白輝破天荒地問了周朗夜到家的具體時間。
過了大約十分鍾,周朗夜回復他,:大概六點散會,七點以前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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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輝有意地選了周朗夜回家前後的時間進入書房。
以前他從未單獨進入過這個房間。他知道這間別墅裡的幾處公共空間,比如廚房客廳是裝有監控探頭的,但是書房這裡沒有。
所以若要追究他到底在此處做了什麽,就好比今早去周宅和周澤聊了什麽一樣,簡而言之:說不清楚。
冬天的下午天黑得很早。五點剛過,日光就從山林間沉沒了。
白輝開了燈,坐在沙發裡用手機看劇本。那上面每個字他都認識,但是連在一起全都讀不通。他總是忍不住去想周朗夜在早知他見過周澤,又發現他私自進入書房後的反應,繼而就越想越亂,最後連不知所謂的劇本也看不下去了,只能把手機放在一邊,任由自己陷入一種思考過度以至大腦空白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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