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去爬一個男人的床!
白輝心裡叫著,不是這樣的。可是掙脫不開男人施加的控制。
周朗夜給他的那件外套被脫掉了,T恤也將被脫掉時,周朗夜停止了吻他。白輝在衣領脫出頭頂的間隙,和周朗夜對視了一眼。
浴室裡燈光明亮,就算只是一眼也足夠讓他們把彼此看清楚。
過去一年裡留下的種種相愛的假象消失了。溫柔消失了,幻想消失了,白輝從男人的眼底讀出了清晰的恨意。
很快他裸露的背脊貼到了冰冷的玻璃門,但周朗夜又及時將自己的手墊在他背後。
他們都沒有說話,全程像一部行為激烈的默片。白輝一直在抗拒,周朗夜一直在壓製他。最後白輝被男人拖進淋浴房,冷水先灑下來,周朗夜將他護在懷裡,後來水溫變熱了,周朗夜將他壓在牆上。
被粗暴進入的時候,白輝在花灑下無聲地哭了。他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下賤,怎麽會在這種時候任由周朗夜侵犯。
他雙手握緊成拳,匐在牆上。周朗夜的手指抵入他口中,不準他忍著,盡管他喘得厲害,雙腿發軟,卻一絲呻吟也沒有出口。
但是身體的反應又是如此誠實,周朗夜帶給他的感受強烈而深入,剝掉了白輝僅存的那點尊嚴,剩下一具不由自主迎合的身軀。最後他抖個不停、滑跪在地,仍然要靠周朗夜把他撈起來。
直到這時,白輝才說了一句話。
他臉上淌滿了水,面色慘白,好像剛才的一場愛欲也沒能把他捂熱。周朗夜手裡拽著他的一條胳膊要將他拉起,他抬眼看向男人,啞著聲,“......如果你要訂婚了,我們就分手吧。”
作者有話說:
第26章 但我可以等你
周朗夜蹲下身,白輝跪坐在瓷磚地上,眼神渙散,臉上那道血痕被水流衝淡了,留下一條細白的道子。
周朗夜伸手探了探白輝的額頭,常溫的手背立刻就觸到一塊灼熱發燙的皮膚。
白輝神情迷懵的抬起臉,周朗夜聲音放緩,對他說,“你發燒了。”
說完,起身拿過一條浴巾將他整個裹住,準備抱他起來。
白輝突然抓住他,“學長,你答應過我,以後都不會的......”
這話裡的意思很模糊,可是周朗夜也聽懂了。他淡聲回應,“我沒有食言。”
——半年前白輝提前替他慶生時,他曾許諾白輝不會再找別人。
等了這麽久,白輝才聽到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一時將信將疑,“那你要和誰訂婚?”
周朗夜將他一把抱起,走了幾步才說,“童阿姨告訴你我要訂婚?”
“她說平州這個社交圈子裡的人幾乎都知道了。”
周朗夜笑了一下,垂眼看著白輝,“你信她還是信我?”
白輝抿緊了唇,周朗夜抱著他穿過走廊,最後將他放回臥室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燒的緣故,白輝腦中泛起很多聲音的回響。母親童昕未必是全對的,但她卻將白輝一直如墜夢裡的愛情,撕開了真相的一角。
白輝忽然發覺自己並不了解周朗夜。剛才在浴室裡表現出強烈佔有欲的男人,這時卻用一種平靜無瀾的眼神注視著他。
白輝往床上縮了一下,周朗夜摁住他的肩,說,“別動,我幫你把頭髮吹乾。”
吹風機就放在床頭櫃上,白輝來不及拒絕,低頻的噪聲已經響起。這是周朗夜第一次替他吹頭髮,白輝搭著浴巾坐在床邊,任由周朗夜從各個角度掀起自己的發絲,同時感受到對方的手指摩擦過自己的頭皮。
等到吹風機停止以後,白輝小聲地說了一句,“......相信你。”
-
臥室裡很靜,就連呼吸聲也隱約可聞。
白輝說出“相信”並非言不由衷,可他心裡情緒深重,難以化解,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急需抓住一根浮木求生。他仰起頭,問周朗夜,“學長,你有想過我們的以後嗎?”
周朗夜穿著浴袍站在他跟前,五官在逆光的陰影裡顯得冷峻深邃。白輝仰面對著頂燈,一張臉被室內柔光照得乾淨無暇,可是眼神已不如從前炙熱了。
周朗夜捏了捏他的臉,說,“先穿衣服,我去給你拿退燒藥。”
這是周朗夜一貫的態度,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可是每每在白輝心生退意時,他又會表現出恰好的溫柔,仿佛他們是一對契合戀人。
白輝笑了笑,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冰冷的水下。他想,周朗夜對自己大概是隻寵不愛吧,始終是白輝想得太多,要得太貪婪,才會對兩人的關系有所誤解。
後來白輝吃了藥,他們一起躺下。周朗夜突然對白輝說,“對不起。”
白輝半悶在被子裡,身體發燙、意識昏沉,帶著鼻音問,“學長為什麽道歉?”
周朗夜沉默少傾,沒有解釋原因,轉而問他,“你說的“以後”是哪一種以後?”
白輝偏過頭,在黑暗中看向男人,仿佛慢慢積攢了一些勇氣,才說,“值得結婚的那一種。”
年輕人總是很直白,直白得讓周朗夜心驚肉跳。
白輝等了幾秒,或許知道自己不會聽到答案,遂輕聲說,“晚安,學長。”
周朗夜的聲音在他閉上眼睛的一刻響起,“白輝,我會考慮這件事,雖然不是現在。你要給我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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