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隻豬,被那個總是很冷峻無情的男人設為了頭像。
第57章 就被他狠狠一巴掌扇在臉上
白輝把那77條報備留言一條不落地看了一遍。周朗夜的態度很端正,去了哪裡、因何晚歸、幾時到家、甚至見過什麽異性都有一一注明。
端正得不像他曾經認識的那個男人。
黑暗中長時間地盯著手機屏幕,讓白輝的眼睛感到些許刺痛。他無意地抬手揉了一下,一滴眼淚就落在了屏幕上。
他隨即怔了怔,好像不相信自己還會為周朗夜而哭。然而片刻過後,他又把頭埋下去了,整個人蜷坐在床上,肩膀隱隱發顫,像是在無聲飲泣。
難以抑製的眼淚讓白輝認識到自己曾經陷落得有多深,就算右手留了殘疾,就算腕部和頸部的傷痕至今未能消除,他仍然沒有辦法狠下心去恨那個人。
白輝已經不記得自己十六歲時的樣子,但他不會忘記二十三歲離開周朗夜時,他曾擁有的家人、事業、身體健康,甚至對於愛情最基本的信任,通通都喪失了。
他像一個被挖空的容器,很少得到妥善的對待,總是站在岌岌可危的破碎邊緣。但即便是那樣,對方也沒有給他一個體面的離開。
白輝哭完以後,走去盥洗室衝了一把臉,再回到臥室時已經平複了許多。
他再次摁亮手機,在微博界面裡翻找了一遍,然後將微博設置為僅六個月可見。
距離他最後發出的那條“但願與你再無來生”,已經過去了半年以上,這就意味著周朗夜此後不能再看到他的任何微博內容,也無法給他評論留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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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朗夜在機場買了一個箱子,用來裝白輝的那張單人海報,以便將其完好無損地托運回平州。
他的感冒由於疲勞和抽煙淋雨,進一步演變為喉炎和發燒,持續了多日才慢慢好轉。然而真正讓他變得如此不堪一擊的,並不是生病引起的情緒低谷,而是他在返回平州的當晚,突然發覺白輝的微博不可見了。
這個微博和他收藏的那些與白輝有關的電影一樣,算是他寄托思念的精神鴉片。每晚睡前,周朗夜都要把微博裡的早期內容翻出來看看,咀嚼一點早已過期的糖分,才能勉強睡下去;又或是在自己應酬回家前,照例去給白輝留下一條評論,報備自己的行程,裝作他們好像從未生分。
現在整個微博只剩下一片黃沙背景的默認模板,以前的內容全被隱藏了起來。周朗夜一開始以為是系統故障了,他使用微博很少,對於各種設定並不熟悉,而後又刷新了幾次,才確認是白輝在後台更改了設定。
那個瞬間他感覺自己所剩無幾的氧氣好像被一點一點抽空了。
他知道自己不該出現在那個太過顯眼的前排座位,這種不加克制的距離無疑刺激到了白輝。
分開的這半年多時間,周朗夜一向精準的記憶力終於也在有關白輝的事情上起效了。一直以來他總是選擇性的失憶。
他回憶起自己在最後那幾個月裡是怎麽對待他的。那時的白輝已經開始抗拒親密接觸,而他對此沒有絲毫的耐心和體貼,總是一再地打碎白輝用於自保的那一點可憐的抵抗。
他多次地強迫白輝跪著為自己做過,買了一些過於暴露的、帶有明顯挑逗意味的衣服讓他穿上,當著司機的面在車裡弄過他,也把他直接摁在書桌上發泄欲望,事後白輝的腰脊處全是青紫的痕跡。
後來只要周朗夜一碰他,就能感覺到白輝不自覺地發抖,大概是源於一種身體本能的恐懼。盡管白輝從來不是一個孱弱的男孩子,但是周朗夜有意施加的侮辱和傷害,還是把他剝離得體無完膚。
所以周朗夜清楚,自己應該和白輝保持距離,留給對方空間,讓白輝放下心防。慢慢相信周朗夜也可以做一個為他等待,並且尊重他意願的愛人。
可是那個過於靠近舞台的座位,帶來了沒有預料到的負面效果,或許讓白輝誤解為周朗夜又重新開始滲透他的生活。
周朗夜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訂了一張隔天再飛首都的機票,想要去向白輝當面解釋,說明自己是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為了得到限量版的海報才坐在那裡。然而他最終沒有登機,那個寫著“忘情水”的瓶子被他擺在臥室床頭櫃上,時刻提醒著他。
他和白輝之間,缺少的不是一個解釋。而是經歷漫長的愛與失望之後,另個人需要獨自療傷的時間。
周朗夜知道白輝走得已經很遠了,也許再有一個路口、兩個路口,或在某個不經意的轉角,他就會從視野中徹底消失不見。周朗夜的焦慮不安終於達到了史無前例的程度,在他三十一年的生命裡,沒有一個人能把他攪亂至此。
白輝佔據了他的全部思維,甚至就連他在工作中、開會時,眼前看著新品開發方案和營銷企劃,腦中卻無時無刻地想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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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快好的那個周末,平州當地一家五星級酒店舉行了一場試營業前的內部酒會。
酒店的投資人與周氏有一些業務往來,也算是周朗夜私交尚可的朋友。請柬發到了助理陶芝那裡,對方也親自打電話相邀,盡管周朗夜狀態不佳,還是只能赴約。
酒會上他仍然是眾人簇擁的中心,周朗夜一貫是聽得多而說得少,可是想與他攀談的人太多,他脫不了身。後來那位閔姓的投資人走過來,舉杯與他碰了碰,衝著他神情微妙地笑道,“周總,今天晚了,我給你留了個豪華套房,你就在這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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