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條是:周總,是這樣的,小白受傷了。
第二條是:已經送去醫院做了檢查,小腿脛骨骨折,其他地方沒事,你放心。
周朗夜罵了一聲“操”,一下從椅中站起。一旁的助理陶芝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問,“周總?怎麽了?”
商會結束後本來還有一場晚宴,周朗夜不準備去了,吩咐陶芝立刻給他訂機票。
陶芝覺得不妥,還想勸他留下。周朗夜少見地有了怒色,說,“我爸那邊我自有交待,你要還想領下個月的工資就馬上訂機票,通知司機送我去機場。”
陶芝從未見過周朗夜展露出如此威懾壓迫的一面,平日裡斯文含笑的周家小少爺好像倏忽之間換了一個人。陶芝不敢再出聲勸阻,很快就為周朗夜訂了最近的一班飛往寧夏的飛機。
周朗夜在手機上安撫著白輝,也吩咐喬蓁把白輝換到最好的病房,安排最好的醫生,但對於自己正在路上的事卻隻字未提。
當他經過一番舟車勞頓到達醫院,已近凌晨時分。
小城市的夜晚總是黑得透徹,空氣裡蒸騰著白天未散的暑氣,街道上少有人車。周朗夜穿著一身售價不菲的傑尼亞西裝,與周圍環境簡直格格不入到了極致。
陶芝事先在當地的租車公司約了一名專職司機,負責把周朗夜從機場直接拉到醫院。
白輝的助理小高在醫院門口等著周朗夜,然後領著他上到住院部的十樓病區。
白輝這時已經睡下了,一間十余平的單人病房裡,周朗夜輕斂著動作走進去,借著門縫透出的走廊上的燈光,終於見到了這個讓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孩。
——小腿脛骨骨折,其實算不得多嚴重的傷。白輝人年輕,愈合也應該很快,不出兩三周就能下地走路的。
可是周朗夜在看到消息的那一瞬間,還是感到莫名心慌。甚至不惜冒著被周澤責罵的結果,也要先來看一看白輝,確認他安然無恙。
現在這個人就躺在自己眼前了,伸手可以觸到他身上的溫度,周朗夜終於放下心來。
然後,他對上了白輝那雙緩緩睜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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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
白輝聲音迷蒙,飄飄忽忽如在夢中。
周朗夜逆光站著,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白輝癡癡望向他,又說了一句,“我又夢見你了麽...?”
一個“又”字出口,平添了幾分深重難解的情愫。
周朗夜聞言,勾唇笑了笑,附身過去,壓低聲音問白輝,“怎麽,你最近常常夢到我?”
白輝一下撐著床沿坐了起來,雙目微微睜圓,“你怎麽來了?”
原來不是做夢,白輝驚愕坐起的瞬間,周朗夜也按捺不住了,抬手扣住他的下頜,不由分說吻了下去。
兩個多月,一整個漫長的夏季,他養的這株花才重新回到自己手裡。
周朗夜也清楚白輝的心氣。小孩子既然想在外面蹦躂,要證明自身價值,周朗夜就讓他出去蹦躂。他以為自己是遊刃有余的,白輝愛他愛得深切入骨,周朗夜只等消受美人恩,總應該比白輝好過。
可是唇舌碰觸的一刻,周朗夜才知道原來自己也跌落得很深。他恨不得立刻抱起白輝帶回平州,鎖在家中,讓他在床上好好滿足自己,隻為他婉轉呻吟,再不讓外人多看他一分一毫。
白輝仰頭承受著熱吻,周朗夜啜著他的唇舌,汲取他的氣息,讓他在還未完全清醒的這一瞬忽然感受到這段久別情意的分量。白輝整個人都被吻得心神散亂了,攀著周朗夜的肩,重又被壓回枕上。
過了不知多久,周朗夜終於從白輝唇上離開。白輝呼吸急促,紅腫雙唇泛著水光,明明是一張純淨無暇的臉,這時卻多了幾分美豔不可方物的誘人。
還不待他回過神來,周朗夜已經一把掀開他的衣服,開始查看他身上的淤痕。
病房裡大片的暗著,周朗夜其實也看不分明。白輝想躲,周朗夜掂量著手勁壓住他,說,“別動,我看看。”
看也不是真看,吻很快就落了下去。
白輝嚇壞了,怕他在醫院直接把自己要了,推著他的頭,求饒道,“身上沒有受傷的,學長……別在這裡……”
周朗夜好歹知道分寸,何況小高就在門外侯著,他吻了兩三處就收住了,又掀開被子看了看白輝剛打上石膏的腿。
然後手指在他胸前打轉,有一下沒一下地掐著,對白輝說,“看把自己弄成什麽樣子了,以後有本子先讓喬蓁的團隊幫你審一遍,荒山大漠的地方就別去拍了。”
說完,自上而下盯著白輝。
白輝抿唇不語,周朗夜又問了一次,“下次還拍這種戲嗎?”
白輝聲音很小,話卻乾脆,“本子好就拍。”
周朗夜先是一怔,而後笑了。他想,是了,白輝就是這種人,就算撞得傷痕累累,只要心裡還有那份執著就不肯輕易放下。
他以手背拍了拍他的臉,轉身向外走。白輝一下傾身將他拉住,“你這就要走了嗎?”
周朗夜失笑,回頭說,“我讓小高先去休息,有我在這兒陪你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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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輝坐在床上,看著周朗夜手扶著病房的門,低聲給外面的助理交代著什麽。男人處於明暗之交,背影修長挺拔,雖然經歷一整晚的奔波,那一身筆挺的西裝仍然襯出他無可比擬的貴氣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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