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電話之前,林恩一時沒忍住,有點尖銳地問了一句,“越之哥,你把什麽都算得分毫不差,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把自己算進去?”
手機那頭沒有回應,大概是聽出來林恩含沙射影的意思。白越之先掛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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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下午到晚上,眾人輪番來勸說。
林恩表面上似是無動於衷,可是心裡什麽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手邊擺了一大摞文件,都是從聯盟會議上帶回來的資料。今晚反正是沒法睡了,林恩斷斷續續看文件看到晚上十點,英嫂又一次打來電話。
英嫂大概也是難以開口,就說了句“林恩,英嫂打擾你了......”,便陷入長久的沉默。
林恩心裡那種壓抑的情緒已然到了頂點,他吐了口氣,拿起外套往外走,對著手機說,“我現在過來,三個小時以後到。”
那頭是如何千恩萬謝林恩都不想聽了,上樓走到江旗的房間門口,把門敲開,在江旗詫異的目光中,說,“找個司機送送我,去西區。”
江旗到底沒能攔住他。凌晨一點,掛著二零區牌照的轎車在別墅門口停住,林恩下了車。
自從簽完離婚協議,他就沒再來過這裡。
前門有人值守,一見林恩現身立刻給他開門。
英嫂在屋裡候著,看起來像是有兩三天沒好好睡過的樣子,老太太一臉的憔悴。
家庭醫生也沒走,見到林恩就走上前來,歎氣道,“沒人敢上去。”
林恩反倒是這所有人之中最冷靜的一個,他向英嫂要了食物和水,從醫生那裡拿了抑製劑,然後端著托盤上樓。
這一層應該是彌漫著信息素的,但林恩幾乎聞不到。他腳步很輕,走到大門緊閉的書房前,做了少許心理準備,抬手扣門。
裡面很快傳來一聲“滾”。林恩等了幾秒,又敲了一次,以能夠讓書房裡的人聽見的音量說,“姚洲,是我。”
這兩個字音很久沒念了。如今姚洲是亞聯盟主席最有力的競選者,而林恩是二零區的領主,他叫對方“姚先生”時,總會刻意忽略他們之間曾有過一段八個月的婚姻。
直到這兩個字音出口,林恩心裡顫了下,呼吸也不那麽順暢了。
大約一分鍾後,門開了。
走廊上很昏暗,書房裡隻開了盞壁燈。姚洲一手扶門,出現在林恩跟前,也許是光影的作用,他的身形罩在林恩身上,即便不動也像是野獸蟄伏,攝迫感十足。
林恩懷疑他是聽到自己來了才隨意套了件衣服。襯衣扣子胡亂系著,袖子挽到手肘處,露出勁實的前臂肌肉,整個人看起來狀態很糟糕,眼神裡有種掩不住的陰狠。
見到林恩,他先把人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誰放你進來的?”語氣低沉沙啞。
誰不要命了,在他紊亂期最危險的時候讓林恩上來。
林恩垂下眼,避免對視,淡聲說,“我給你送點藥。”
雖然只是給A級Alpha用的抑製劑,但聊勝於無,多少能好受點。
“誰讓你來的?”姚洲很偏執。
林恩知道他此刻難熬,順著他,說,“我自己要來的。”
畢竟同床共枕了兩百多天,林恩就將這事攬在身上了。別人不至於被遷怒。
姚洲需要竭力自控,才能在相距僅半米的情形下,以僅余的理智和他說話,而不是把他拖進書房直接扒光辦了。
“來做什麽?”姚洲呼吸粗重。
林恩心也揪著,但沒讓姚洲看出來,他輕而慢地說,“......找個人吧,我替你叫。別為難自己。”
兩個人之間的緘默像一根逐漸緊繃的弦,出聲的那一刻恐怕就要崩斷。
姚洲似乎笑了下,林恩沒看清。
姚洲忍住了掐死他或者當場操死他的衝動,磨著牙說,“你來,就是為了勸我,找個人?”
這位小少爺可真是戳心戳肺的主。他為他忍了三天兩夜,而他呢,行車三百公裡,一敲開門就勸他找個Omega乾一場了事。
姚洲當著林恩面,重重把門關上了。再多看他一眼,他真的管不住自己會對他做出什麽。
林恩沒防著,也沒來得及退,手裡的托盤被門撞翻,各種東西落了一地。
林恩蹲下身,在地上摸摸索索草草收拾一番,把杯子藥丸歸攏回托盤。
他沒走,在正對書房門的角落就地坐下,抱著膝,坐了大約三十分鍾,他又一次去敲門。
“......吃點抑製劑吧,好不好。”林恩貼著門,溫和地問。
裡頭沒有聲響,林恩又敲了一次,叫,“姚洲。”
門開了,一雙有力的手直接抓著他的胳膊將他拽入書房,門關上,林恩被扔在門板上。
一個吻重重壓下來。
林恩渾身都凝固了,Alpha像一頭髮狂的獸,而他是他最執著追逐的獵物。
姚洲的嘴唇是冷的,不管多強悍的Alpha被紊亂期折磨了三天,身體也到了極限。
林恩沒有第一時間反抗,姚洲壓製他的力量讓他疼得幾乎喘不上氣。過了幾秒,林恩突然意識到,這個吻被刹住了。
姚洲沒有深入,沒有強迫他張嘴,只是嘴唇貼著嘴唇。
林恩絲毫不敢動,他知道對方在極力克制。
片刻後,他被扣住了臉,被迫仰頭,但嘴唇仍被攫住。
Alpha的聲音聽起來嘶啞失真,“說你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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