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知多久,林恩突然聽到東西摔碎的聲音,他一下坐起來,搓著臉往書房外跑。
他敲了門,姚洲不讓進,林恩又退回去,在門外守了將近一小時,等他終於可以提著藥箱進入書房,姚洲手上割傷流出的血早已經凝固。
林恩一言不發的蹲著給姚洲清理創口,地上還有摔碎的玻璃片。
姚洲受傷的那隻手交給他處理,另隻得閑的手摸著林恩的耳廓,慢慢地揉搓。
並不是林恩妥協了,姚洲心裡清楚。前一夜到現在他在這間別墅裡對他做的一切,全因為林恩顧念他在紊亂期,所以給足了他忍讓。
熬了一整夜,林恩累得都說不出話來了,也沒問姚洲是怎麽傷的手,只是仔仔細細替他把傷口清創包好。
在他要起身的一瞬,姚洲將他摁住。
“通知你的人,三小時後來這裡接你。”
從二零區到西區要三個小時,他還能讓他再陪三個小時。
林恩愣了下,仰頭看著他,姚洲摁著他肩膀的手移動了一些,手掌改握住他細白的脖頸,以指腹摩挲喉結那塊。
半晌,姚洲說,“謝謝。”
他的紊亂期差不多算是熬過了。
林恩好像還有點不能置信,睜著眼,沒說話。
姚洲看著他這樣,心跟著揪了一下,低下頭去,與他相距僅半分,“辛苦你來一趟,委屈你了。”
不是誰都有勇氣在一個S級Alpha身處紊亂期時,待一整晚不走的。
世上離異的夫妻千千萬,姚洲心裡感歎。他還能把眼前這個人挽回來麽?名正言順地抱他一次。
他站了起來,也把林恩拉起,問他,“會煮東西嗎?”
林恩點頭。
“給我弄點吃的。什麽都行。”
等到姚洲換了身衣服,下樓到餐廳,桌上擺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
林恩坐在以前他常坐的位子上。
姚洲什麽也沒說,拉開椅子坐下,把林恩煮的面全吃了。
二零區的人到得比預想的早。
沒有等到三個小時,隻過了幾十分鍾,別墅外就響起了刹車聲。想來江旗是放心不下,林恩給他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在路上了,還帶了一車人手,恐怕林恩吃虧。
姚洲也沒攔著,就算他再不舍,如今這個人不再是他的,他也只能送他回二零區的那個家。
兩人走到門口,林恩停住,從腰間摸出手槍還給姚洲,說,“我出了這個門,我們就沒有關系了。昨晚的事什麽也不代表。”
姚洲好像早料到他會這麽說,在他伸手要開門時,攔了一下,以自己沒受傷的那隻手抵住門,是一個半圈著林恩的姿勢。
看著懷中人蒼白的側臉,他眸色轉深。
“我不需要其他人,我有你就夠了。”
“給我點時間,我把你找回來。”
說完,他拿開了手,替林恩開門,囑咐,“回家好好睡一覺。”
林恩的心臟跳得很重,他沒再去看姚洲。
門外的台階下面都是二零區的人,但林恩知道,姚洲有很多手下都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守著。只是為了不讓林恩難堪,所以埋伏起來沒有現身。
林恩走到轎車前,江旗臉上寫滿擔憂,卻礙於身份不知怎麽詢問。
林恩熬了通宵,眼下浮著一圈青黑。他看著江旗,心下了然對方在擔憂什麽,輕聲說了句,“我沒事,他沒碰我。”
第61章 你和姚先生還有可能嗎?
因為整夜的焦慮緊張,身體承受不住這種消耗,林恩回家以後病了兩天。
江旗請來家庭醫生上門為他掛水,也禁止他去政務大樓上班,林恩無奈只能臥床休養。
聯盟大選將近,二十四區統一投票的日期定在一周以後,電視新聞裡幾乎都是與之相關的報道。二零區內的幾十處選民投票點都開站在即,準備迎接民選當天的投票盛況。
林恩退燒的那天,姚洲重新出現在晚間新聞頭條。
電視上的主持人剛念出人名,江旗就把遙控器拿起來,裝作無事地換了個台。
林恩只看到一眼屏幕上的殘影,姚洲的兩隻手上似乎都乾乾淨淨的,不見繃帶或傷口。
治愈系的Alpha恢復能力驚人,林恩早就見識過。他心緒平靜地把視線轉向餐桌,繼續夾菜吃飯。
飯後林恩接了一通電話,是政務司的一名助理向他匯報大選投票的準備進展,林恩走到後院講完了電話,回過身,卻見江旗站在屋簷下,手裡拿著件外套。
已經是六月的天了,就是吹點風也不必加衣。林恩衝江旗搖搖頭,溫和地說,“不冷,不用穿。”
江旗還是有些執意,展開衣服走向林恩,把外套搭在他肩上。
林恩就不拂他的好意了,回屋時兩人並行,走到樓梯邊,江旗先停下腳步,似乎是猶豫之後才說,“少爺,今天我接到姚先生打來的電話。”
林恩聽後,神色冷淡地應了聲,“他說什麽?”
其實林恩一直很好奇,姚洲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會是誰, 但江旗應該沒被買通,這點把握林恩是有的。
“他問候你的身體,我沒有同他多講。”江旗停頓了下,突然問林恩,“少爺,容我冒犯問一句,你和姚先生還有可能嗎?”
兩天前的深夜他把林恩送去西區,那時並不知道姚洲處在紊亂期。後來意識到不對勁再去西區接人,江旗一路上的心情跌宕起伏到了極致,以至於他再也無法忽視被自己壓抑多年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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