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之沒有拒絕,露台下方就是別墅的側門,既通往屋內也直達關押白蓁的地下室。
時隔整整三天,白越之終於見到了白蓁。
同時在地下室裡還有一個人。姚洲一行人下來時,他就站在有著一扇小頂窗的牆邊喝水。
一見到姚洲和白越之現身,蘭司擰起瓶蓋,微微笑著叫姚洲,“老大。”
他的消瘦是肉眼可見的,但笑容和說話的語氣又讓人瞧不出異樣。
不待眾人寒暄,白越之突然開口,他轉頭問姚洲,“這位想必是蘭司,和白蓁有過交易往來的人?”
林恩站在一旁,面露訝色。原本坐在玻璃隔間裡的白蓁聽聞這一句,也站了起來。
姚洲對此的反應很從容。以白越之的手段,前來保人必然會準備先手,查到有關蘭司的蛛絲馬跡並不意外。現在就要看蘭司把痕跡抹得有多乾淨了。
蘭司挑了下眉,不等姚洲示意,他自己先說上了,“怎麽白總一見面就是這一句,裡頭想必有什麽誤會吧?”
玻璃隔間裡的白蓁正要開口,白越之做了個手勢,將他製止住。
“我聽貼身照顧白蓁的傭人提過,最近幾個月白蓁定期給你打錢,從你那裡得到林恩的消息。幾天前發生的事,也是由你主使的。”
白越之代替白蓁開口,他的追究沒到咄咄逼人的程度,但語氣頗為篤定,“我這裡還有一段你們在交界地區見面的視頻,也許你想看看?”
白越之要先發製人,蘭司完全可以預料得到,只要白越之能證明白蓁做出“綁架”林恩的事是由西區主導的,姚洲就沒理由強行把人扣住。
蘭司帶著三分笑,接住白越之的話,回應道,“當著我老大的面,說我背著他私下受人錢財,與人見面,這指控太大了。”
蘭司搖了搖頭,並不顯得緊張,“白少爺給人轉了錢,就該有收款人的信息,白總查過這些帳戶和我有關嗎?您說的視頻不知是哪一天的,最近一個月我沒有離開地下城的活動軌跡,這些也都可以查證。”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潛伏者,蘭司早就把隱藏身份這種事做得駕輕就熟了。
白蓁向他轉款的帳戶沒有開在他名下,每次約定見面蘭司都進行偽裝,通行地區間的繳費站從不使用自己的駕駛證和支付卡,白越之根本無法證實與白蓁聯系的人就是蘭司。
蘭司說到這裡,轉身看了白蓁一眼。
他俯低了身,衝白蓁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冒充我的人不在少數,白少爺下次做事還需謹慎一些,看清對方的真實身份,不要被人騙了才好。”
蘭司挑釁得輕易又放肆,而回答他的,是怒不可遏的白蓁一下握緊拳頭,重重地砸在玻璃隔斷上。
第31章 小少爺不如答應我一件事
姚洲在露台上對白越之說過一句話,蘭司聽進去了。
姚洲說白越之手底下沒有能做事的人。換言之,姚洲要讓白越之看看,他手底下人的能耐有多大。
白蓁出離憤怒的一砸,並未激起在場其余人更大的反應。
只是這一次出聲製止的人換成了姚洲,他叫住了蘭司,示意他點到為止,但語氣很和緩。
接著姚洲轉向白越之,對著他說了一句讓所有人感到錯愕的話。
“你可以帶走白蓁,就在今天。還有一件東西,算是我附贈的,應該對白總很有益處。”
說完,姚洲掏出了一把密鑰。
這是屬於黑市銀行的帳戶證明。只有存儲高於千萬級別的帳戶才會獲得這把密鑰。但此刻姚洲就像遞出一張紙巾或是一杯酒一樣,輕易地將其放入白越之的衣服前襟口袋裡。
與此同時,白越之擒住了姚洲逾越社交距離的手,壓的是他手腕的位置。
姚洲笑了笑,並不急於將手抽走,說,“白總應該知道,白家的窟窿就像流沙形成的坑,到底是填不滿的。可惜按照你祖父的遺囑,你要等到35歲才能繼承家業。如果我記得沒錯,我與白總是同年的人。”
地下室裡很安靜,不知從哪裡傳來水滴掉落的聲音,仿佛給時間的流逝增加了一種具體的指向。
白越之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了。
精明強悍的副手,數量驚人的財富,還有低調狠厲的行事風格。是誰說的,姚洲隻想統領地下城。
盡管姚洲沒有點明什麽,但姚洲想從自己這裡得到的東西,白越之已經猜到了。
“白總實則不必等到六年後大廈傾倒的那一刻。”姚洲又說,“你父親在外四處浪蕩欠債,你替他兜底要兜到什麽時候?令尊得罪的仇家太多,地下城一定也可以找出無數個來,白總要想一勞永逸,辦法多的是。”
話說到此,姚洲抽回了手。
他沒想讓白越之當場就給什麽回復,畢竟這是很大的一盤棋,白越之也需要時間去選擇站隊。
姚洲轉而走到玻璃隔斷前,用指紋開了鎖。
這時候白越之又把那隻密鑰掏出口袋,撚在兩指間,隔著幾步對姚洲說,“姚老板,我不是這麽容易收買的。”
白越之人如其名,外表俊雅,很卓越很有風度的一個人,但是有點眼力見的都能看得出來,他該是個狠角色。
姚洲聽他這麽說,並不意外,回應道,“一會兒白總到了前院,記得問問那個給你引路的雇傭兵,他的兩根手指是怎麽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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