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之畢竟是法律系的高材生,又出生世家,對此種不經由大腦的暴力行徑不怎麽讚同,皺著眉走上陽台,問姚洲今天還能談正事麽。
姚洲咬著煙說,能談,現在就能談。
再有一個月就是聯盟的內部投票了,大選迫近眼前,白越之帶著競選團隊正在做最後的固票工作。
談話的前半段他和姚洲還能進行較為正常的溝通,後來免不了說到離婚的事。白越之與媒體打交道,這條消息總要經他的手處理。
白越之準備盡快發布媒體通告,避免讓對手放出消息以致陷入被動。畢竟林崇基死於貪腐案的調查,及早摘掉與林家的關系,更有利於塑造姚洲對外的形象。這樁離婚於姚洲而言並無損失。
姚洲與他意見不同,想要延後發布離婚的消息。白越之規勸了幾句也跟著上火了。
這時候高澤和蘭司都已經離開書房,站在外邊走廊上談事,一聽著裡面的動靜不對,兩個人又衝進去拉架,書房裡再度陷入混亂。
荊川和英嫂到達別墅時,二樓激戰正酣。這陣子茉莉一直在英嫂家養傷,樸衡的電話打到荊川那裡,荊川正巧就在英嫂的住處探望茉莉。
英嫂休了一個多月的長假,心裡牽掛著不少人,一聽說姚洲和高澤打起來,這倆都是她親手帶大的,她便執意跟著荊川一起回來。
荊川為她的安全著想,讓她留在樓下。英嫂在走廊上坐立不安的,無意瞥見窗台上落了一張診療單,她便拾起來看。
這是幾天前姚洲單獨去見醫生,拿到的有關林恩的診斷報告。
今早簽字離婚時,他在簽名之前說要抽煙,實則是來走廊上看這份報告。
英嫂識字不多,拚拚湊湊把內容讀了一遍。腺體切除她看懂了,三度灼傷她看懂了,心臟停跳她也看懂了,因為激素下降需要終生服藥,她也看懂了。
原來是這樣離的婚......英嫂呆立在走廊上。
林恩幾乎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半條命賠在姚洲這裡了,才換來一個失去健康的自由身。
樓上的聲響還沒停歇。英嫂慢慢地走去廚房,接了一桶冰水,又慢慢地提著水桶上樓。
荊川用了全力才堪堪把姚洲製住,書房裡東西打爛了一地,信息素彌漫著整條走廊,當英嫂走進書房時對峙還沒平息,她在眾人錯愕回神的間隙,突然將一桶冰水全部潑出,淋了地上的兩人一身。
室內一下靜了。沒有人再動手。
只見英嫂一個年近六旬的老太太,扔掉了手裡的空桶,走到姚洲跟前,繼而將一張被水浸濕的紙,重重拍在他身上。
第54章 林恩...怎麽樣?
離婚這事英嫂是知道的。
是林恩先提的離婚,英嫂也知道。但內情是什麽,英嫂問過茉莉幾次,茉莉嘴很嚴的一個人,不在背後議人私事。英嫂自己想了些因由,都覺得不像。
荊川讓開了,姚洲從地上坐起來。
“這張醫院的單子是林恩的嗎?”英嫂問。
姚洲抹了把臉上的水,沒有否認。
“是你做的嗎?”英嫂又問。
屋內的其余人見狀,都起身出去了。
姚洲面無表情坐在地上,承認,“是。”
英嫂想起林恩那副小身板,心裡很不好受。自己當初不該同意休假的,怎麽就沒想到姚洲下手這麽狠呢。
“林恩不情願做手術吧......”英嫂見到姚洲臉上的傷,也不忍心說重話,“為什麽還要勉強他?”
姚洲頭髮上全是水,他抓了下頭髮,說,“Alpha不都這樣的,不能標記就不踏實。”語氣裡有些自嘲,也有少許悔意。
英嫂又把單子拿在手裡,挑著要緊的詞念了一遍。
姚洲本意是不願聽的,但也沒叫停,英嫂念到“激素水平過低需終生服藥”一段,他皺了皺眉,說,“行了英嫂,我看過的。”
就是因為看過,才簽字同意離的。
英嫂是老一輩的人,很傳統,對於離婚這種事有點接受不了。
她把已經濕透的紙塞回姚洲手裡,說,“林恩很好的一個孩子,林恩沒做錯什麽吧。”
見姚洲擰眉不語,她又說,“你再想想,爭取把人追回來。在家裡揍自己兄弟算怎麽回事。”
英嫂邊說邊歎氣,起身拿上水桶。地上太濕,她慢慢走出書房。
白越之已經去樓下清理傷口了,其余三人還站在走廊上。英嫂的視線從他們臉上掃過,說了句,“你們三四個人都打不贏裡頭那一個,說出去丟不丟人。”
老太太說完,拎著空桶下樓去了。留下走廊上的幾人,都氣笑了似的搖了搖頭。
-
林恩得知群毆這件事,是在一周後的傍晚。
這天是他和白蓁約定見面的日子,林恩提前從礦山回來了,等待好友登門。
林恩目前住在距離市政廳兩個街區的一棟小樓裡,連樓帶院子都屬於領主的私產。
小樓有上下兩層,最初是江旗作為代理領主先住進這裡,那時候誰也沒想到林恩還會回到二零區,江旗就住進了二樓的主臥。現在林恩不讓江旗騰挪地方,他自己選了一間一樓的客臥暫時住著,出入都很低調。
白蓁來的這天,媒體剛好發布姚洲離婚的消息。各大媒體都報道了此事,不少新聞配圖都是將當初的結婚照片一撕為二的設計。也許是怕林恩看了不好受,當天的報紙江旗一份都沒留在家裡,清早就都收走了,沒讓林恩看到。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