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人這種事,姚洲做不來,但林恩這樣子看著實在有些可憐。
其實就連姚洲自己也覺得詫異。在以前睡過的情人之中他的名聲一向很好,沒有把床伴弄成這麽不堪的情形。
林恩身上似乎有種奇特的吸引力,能讓姚洲瀕臨失控。
姚洲把一身是傷的Beta卷進被子,然後在他身邊躺下了。
睡意還不深,姚洲給自己點了支煙。
房間裡的空氣淨化系統很好,抽完不出十分鍾氣味就會散去的。
可是姚洲剛吸了一口,一旁的林恩突然開始咳嗽,咳得肩膀一抽一抽地抖。
姚洲皺了皺眉,伸手給懷裡的人撫背。林恩把臉埋在被子裡,幾乎嘶啞的聲音隔著被面傳來,“別碰我......”
——剛才像野獸一樣,現在卻來做好人。林恩不要他這種施舍式的安撫。
姚洲這一晚上玩夠了,也饜足了,容得下林恩這點情緒。
他一手搭向床頭櫃那邊,把還剩多半的香煙摁熄在煙灰缸裡,另隻手仍然摟著林恩,繼續一下一下給他順毛,一面懶洋洋地說,“不碰你?剛才是誰哭著求我的?”
林恩被他這種毫無節操的話激得血氣上湧,又咳了幾聲,用盡余力將姚洲推開。他本想翻身往大床另一側躲避,結果失去平衡從床上滾落,重重跌在了地毯上。
姚洲是眼看著他摔下去的。
以一個Alpha的敏銳身手,其實來得及護住林恩,但姚洲沒那麽做。
這時響起了兩下敲門聲,傭人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姚先生,您要的熱牛奶。”
姚洲先去開門接過牛奶,再繞過床尾走到林恩跌落的那一側。
林恩落地時後腦磕在了床頭櫃角,這會兒正蜷成一團嘶嘶地抽氣。姚洲也不問他磕哪兒了,蹲下來摸他,給他檢查。
林恩的力氣徹底耗盡,蜷坐著不再抵抗,頭埋在臂彎裡。
姚洲的一隻手揉著他的後腦,一面淡淡說了句,“想起來你為什麽來地下城嗎?”
片刻後,林恩很慢地抬起頭。
他總會先看見姚洲臉頰上的那條疤痕,這次也一樣。
而姚洲就像打量一條小貓小狗一樣看著他,叫他“小少爺”,又說,“你還有事求我幫忙。如果我對你有興趣,說明你有價值。想明白這個道理了麽?”
這麽冷酷的話,卻能說得如此稀疏平常,就像在市場裡花錢買菜一樣以物易物。也只有姚洲能做到了。
可他說的是事實。偌大的地下城,各種勢力盤根錯節,林恩如果在姚洲這裡失了寵,或者像林家的某個親戚說的,在地下城活不過一年,那麽林恩想做的事也要化為泡影了。
林恩一雙泛紅的眼睛睜大了,手指扣著傷痕累累的手臂,盯著眼前的Alpha。
林恩仍是怕他的。但這個男人展露的冷酷又很獨特,那是一種把真相剝給你看的冷酷,叫你認清現實,權衡利弊。
林恩在林家做了近二十年的棄子,很明白姚洲說的“有價值”意味著什麽。
姚洲對他或許有點興趣,否則今晚不會在林恩身上消磨這麽多的時間精力。不管這種理解多可悲,但這就是林恩目前唯一的倚仗。
林恩聲音低啞地,帶了點自嘲地問,“這價值能維持多久?”
經過這一晚,他眼裡的光黯淡了許多,但被咬破的嘴角還倔強地繃著。
姚洲對上他的視線,腦中忽然閃過一些激烈晃動的片段,那是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林恩,帶著嘶啞的聲音叫他的名字。
姚洲已經有很久沒承認過對誰感興趣了。
林恩或許可以再自信一點。
姚洲的手指撫過年輕Beta的後頸,那一處本該退化的腺體此時摸著仍有些發熱。
林恩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姚洲眼神冷酷地笑了笑,說,“要看你怎麽表現了。”
第7章 我得活下去,你說是吧
盡管林恩天生體弱,時不時的就有傷風感冒,上一學期卻保持著全勤的出席率,從未請過一天病假,也因此在學期結束時獲得了A等成績和全勤的雙份獎學金。
但在舉行婚禮之後,他缺席了四天課程,直到周五才回到學校。
上課前十分鍾,一名身材高大的Alpha保鏢跟隨著林恩走進了教室。
白蓁等了好幾天終於見到林恩,興奮得不行,從教室後排的座位一下跳起來,衝林恩招手,“這裡這裡!”
林恩挎著書包,從學生們詫異的眼神裡穿過,一直走到白蓁給他留出的座位邊。
他轉頭對身後的保鏢說,“我就坐這裡,你出去等吧。”
保鏢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學生,一臉嚴肅地叮囑林恩,“小少爺請不要更換座位,我就在門口等你下課。”
白蓁在一旁聽得直皺眉,林恩卻什麽也沒說。保鏢轉身出去了,林恩在白蓁身邊坐下。
白蓁的視線反覆打量他,把他看了又看。林恩一邊拿出電腦準備上課,一邊平靜地說,“別看了,沒缺胳膊少腿。”
昨晚降溫了,林恩今天在T恤外面穿了件外套。
和他不熟的人或許看不出端倪,但白蓁太了解他了,林恩平時不會把拉鏈拉到頂。
白蓁很敏感地吸了吸鼻子,低聲問林恩,“他標記你了?”
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鍾,老師也還沒到,階梯教室裡鬧哄哄的,林恩不必擔心其他學生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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