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林恩沒再與蘭司周旋,把電話交給江旗,自己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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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這樣的態度,蘭司自知瞞不住,以較為和緩的方式轉告給姚洲。
姚洲聽後沒說什麽,去二零區拜票的時間已經定下來,當天的行程交給白越之安排調度,姚洲隻吩咐蘭司,媒體務必通知到了,拜票那天記得出幾個新聞。
姚洲的用意蘭司是懂的,內投那天的情形頗為驚險,林恩連同十九區投出來的總共五票,的確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也的確幫到了姚洲。
姚洲擔心其他勢力挾私報復二零區,因此他在聯盟內投後更改日程,首先去往二零區拜票,就是給外界一個信號。
離婚了也並不代表什麽,林恩是輪不到別人打他的主意的。
拜票的行程安排妥當,媒體也通知到場,姚洲一行人在二零區受到了周全的接待。
二零區沒有刻意獻媚,也沒有疏忽刁難,一切都按照匹配的規格來,江旗以代理領主的身份進行陪同。
一整天的活動下來,姚洲可算見識到了林恩這位前任的骨氣。別說當面道謝了,他連林恩的影子都沒見著。
其中有一場與選民的接觸就在市政廣場上,與市政大樓僅僅相隔兩排行道樹,林恩卻始終沒有現身。媒體記者甚至拍不到一張姚洲和二零區領主握手交談的同框圖。
到了晚宴時分,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姚洲心情欠佳。
二零區一些分管部門的小領導來向姚洲敬酒,姚洲當面拒絕,說公務在身不宜喝酒。又過了會兒,他連主桌都不坐了,撇下自己的競選團隊,去坐江旗那一桌,開門見山地問,“你家小少爺是打算從此避而不見了?”
江旗沒法接這話,也不敢得罪他,只能替林恩找借口,“少爺的身體還在恢復中,這一天的行程跟下來,他恐怕吃不消。”
一提到林恩的身體,姚洲消停了一會,沉著眼不知在想什麽。
這頓晚宴只是公務餐,吃得較為簡單。開席過了半小時,姚洲站起身,說各位慢用,我在這裡還有位故人,趁著時間不晚,要去拜訪一下。
江旗聽他這麽一說,一下緊張起來,立刻也起身離席,跟著姚洲往外走。
西區開來的幾輛商務車都在大樓外邊停著,姚洲沒叫司機,自己上了其中一輛。江旗攔也攔不住,轉頭上了自己的車,保持著十幾米的距離跟在姚洲車後,開出了市政廳。
姚洲顯然是知道林恩住哪兒的,他開著車駛過兩個路口,再向西走,開進一條單行道的小街,在一棟小樓前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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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在家裡剛吃過晚飯,根本沒防著姚洲這位不速之客。
自從搬進小樓,林恩就在後院弄了個小苗圃。春天到了,正是適合伺弄些花草的季節,林恩在苗圃裡種了一片鈴蘭,眼看著五六月就是花期,每天早晚林恩都要來看看他的花。
前廳傳來女傭的叫聲,似乎帶著驚懼,不知是在阻攔誰的闖入。林恩一下警覺起來,二零區畢竟不是多麽太平的地界,他起身返回屋內,路過書房時從抽屜裡取了件東西。
前廳裡站著一個身穿正裝、氣勢迫人的身影,林恩還未走近,那道身影已經轉了過來。
林恩一下愣住,在與姚洲相距幾步的地方停下腳步。
江旗也跟著跑進來,見到前廳裡的兩人面對面站在,女傭在一旁手足無措,江旗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先開口的人是林恩。
“姚先生走錯地方了吧?”林恩問。
姚洲盯著他,林恩穿得很居家,棉布T恤,休閑褲,肩上搭了件外套。
姚洲有種想抱他的衝動。
“沒走錯。”姚洲說。
林恩沒有被他盯得不自在,神情和語氣都是平常樣。
“如果是為競選的事,我已經安排手下與你的人接洽了。”林恩說得很冷靜,沒有因為突然見到姚洲而亂了方寸。
江旗見狀稍微放下心來,做了個手勢,示意女傭先出去。
“我是為私事。”姚洲周身的氣勢沒有收斂,但語氣是緩和的。等了四五十天才見著林恩這一面,他哪裡敢講重話。
林恩沉吟了下,說,“離婚協議我們簽過字了,我和你之間應該沒什麽私事可談。”
姚洲給他噎得,幾乎無言以對,無奈吐了口氣,叫他“小少爺”,又沉著聲說,“內投那一天,二零區的兩票很及時,十九區的票我也知道是怎麽回事,礦山你不用......”
林恩打斷他,說,“礦山是二零區的產業,我做的決定自己能負責。”
他不再給對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把余下的話替姚洲說了,“我把票投給你,也許你會比那些玩弄權術的政客做得好些。如此而已。”
“你請回吧。”林恩看了看門口,他猜到姚洲是擅自離開晚宴出來的。前院又停了兩輛車,蘭司和茉莉也趕到了,站在外面沒有進來。
姚洲可能事先想到過林恩的冷淡,但沒想到他一點余地都不給自己留。
剛才進門時,姚洲留意到了門口的拖鞋,他意識到林恩不是獨居在此,江旗也住在這裡。就算姚洲知道他們的主仆關系已有許多年了,這個認知仍然讓他相當暴躁,一方面他要克制自己的情緒,一方面又要忍住那種抓心撓肺的不舍。
姚洲往前走了一步,林恩沒有退讓,仍然站在原地。他們之間只有一臂之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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