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不像是姚洲會做的事。高澤都感到一絲吃驚。
忍耐到這種程度,也不肯讓對方知道,特意打一通電話,就為從他人口中聽到一兩句轉述。
這是想林恩想成什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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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回到二零區的路上,林恩格外的安靜少話。
江旗擔心他從別人那裡聽到了什麽不好的消息,頻頻地從前座轉過身,找些有的沒的話題與和他聊天。
林恩也不嫌他煩,江旗問什麽他答什麽,後來江旗問到蘭司的病情,林恩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他失憶了,有時候連自己名字都不記得。”
停頓了下,又低聲說,“但還認得高澤,他們兩人看起來感情很好的樣子。”
越說越覺得隱隱心痛,林恩突然沒有再聊下去的意思,閉眼靠在後座,江旗見他這樣,也就識趣地不再問了。
轎車開進二零區的地界,途經即將修繕完畢的聯盟總部新址,林恩望著那一片莊嚴的建築群,想起來還有一個遷址的儀式沒有舉行,詢問江旗,“總部那邊有沒有消息,什麽時候完成遷址?”
江旗翻著手裡的平板電腦,回答,“忘了跟少爺您確認,昨天接到的消息,這個月底25號舉行遷址儀式,兩周以後,九月十日新任主席開始入駐辦公。”
近一段時間,二零區的治安狀況明顯改善了,報考警校的人數升至歷年最多。一旦犯罪指數下降,地區經濟也會隨之上升,這一切都拜聯盟遷址所賜。
這處新建的總部地址與林恩每日上班的政務大樓相距也就十幾公裡,意味著此後至少會有五年時間,林恩將與新任主席在同一地區辦公。
林恩想到這裡,不免擔憂起來,遷址儀式當天他本人必須到場,會不會見到姚洲?
這個想法困擾了林恩十幾天,直到儀式舉行的前一晚他拿到一份名單,已經升任內政部長的白越之赫然在錄,排在名單首位,是出席儀式的最高級別官員,可是名單上不見姚洲。
林恩松了口氣,隔天收拾妥帖帶著手下去往聯盟新址,穿過大片手舉聯盟旗幟的本地民眾,進入總部大樓。
建築內部的裝修風格大氣簡潔,走廊上並排立著聯盟二十四區的旗幟。林恩提前半小時在貴賓休息室等候,他到後不久,白越之與其他數名內閣官員陸續到達,林恩起身迎接,卻意外地見到白越之身邊攜著一位女眷。
正是不久前佔據過報端首頁的訂婚對象。
今天的遷址儀式過後還有一場宴會,攜伴到場是合乎禮儀的,與白越之同行的另一位內閣官員也同樣帶著家眷。
林恩身為一區領主,職責在身,隻得上前與白越之握手,說言不由衷的歡迎,接著再與白越之的未婚妻握手,勉力周全禮數,一句“祝賀訂婚”的話卻如鯁在喉,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近日白蓁已不大與他聯系,林恩幾次借著去聯盟總部辦事的理由想到白家拜訪,卻從未如願敲開白家的大門,也未能見到白蓁一面。
遷址儀式持續約一小時,流程走得很順利,有官員上台講話,也有民眾代表進入總部大樓參觀。
媒體鏡頭之下,林恩與白越之客氣交談,可是鏡頭一轉開,林恩的臉色便顯得冷淡疏遠。
白越之當然明白他在忌諱什麽,到了宴會環節,白越之端上一杯酒,主動要找他喝。
林恩卻之不恭,無奈與之對飲。
白越之噙著笑問他,“近來感情生活有什麽進展?”
林恩蹙眉,抿了口酒,說,“我一貫乏善可陳,不如白部長豐富多彩。”
白越之如今貴為內政部長,是整個內閣最有實權的人。這整場宴會就數他來頭最大,二零區當地的官員都圍著他轉,對他的未婚妻亦是好話說盡,唯獨林恩不願吹捧恭維。
白越之被他暗嗆一句,並不惱,仍是笑著,又問,“我有些關於新任主席的消息,你有興趣知道嗎?”
林恩眸色一沉,冷聲拒絕,“沒有興趣。”
然而白越之並未打住,壓低了聲音,自顧自輸出,“前些天我看見他坐在辦公室裡給自己打針。”
果然,林恩一聽這話,臉色微變。
白越之繼續道,“打的什麽不難猜吧?”
答案昭然若揭。沒用醫生護士,自行注射的藥品只能是抑製劑。
比起口服和外用貼片,靜脈注射已經是最強硬的乾預手段。
林恩一直回避去想這件事。上一回的紊亂期姚洲是硬扛過去的,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只會引起更嚴重的生理紊亂,且沒有規律可言。對一位身居高位的政要而言,針劑的副作用不小,並不是理想的解決途徑。
白越之見林恩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己,反而停住不講了。他本想等林恩開口,旋即聞到一股淡淡的Omega香氣靠近,是他的未婚妻走了過來。
林恩斂起眼裡的擔憂,白越之也自然而然地攬住身邊佳人。
有關抑製劑的話題就此打住,白越之攜著未婚妻轉身,走開幾步,他懷裡的人有些好奇地仰頭髮問,“你與二零區的領主聊些什麽?”
白越之唇角笑容玩味,不像當真地說,“聊他能不能複婚。”
林恩與姚洲有過婚約的事不是秘密,白越之這樣一說,未婚妻也來了興致,揶揄道,“你自己都不相信的事,竟然去鼓動別人再跳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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