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姐。”白秀蘭說,“你操心簡祥就行,我明天吃完飯和你匯報情況。”
“好吧。”白秀梅說,“那你們吃飯,老何把飯做好了,我也去吃飯。”
“好的,大姐拜拜。”白韶說,“簡祥再見。”
“二姨小舅拜拜。”何簡祥揮揮手,關掉視頻通話。
白韶將一隻完美的烤鴨卷放進路初陽手心,說:“看到你,我就知道你爸媽會是很好的人。”
“你的姐姐們也是頂好的人。”路初陽說。
“既然你這麽說,頂頂好的二姐就不打擾小兩口的二人世界了。”白秀蘭拍拍肚子,站起身,“我回家打遊戲。”
“我送你。”路初陽說,“車在樓下。”
“哪輛啊?”白秀蘭問。
“灰色的沃爾沃,我爸的車。”路初陽說,他隨手將空置的塑料外賣盒丟進垃圾桶,彎腰系上垃圾袋,掂起來去玄關處換鞋。
白韶叮囑道:“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白韶簡單收拾一下餐桌,為垃圾桶套上新的垃圾袋,用抹布將食物殘渣攏進垃圾桶。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確定的未來在他眼前徐徐展開,他不必茫然失措,自有人領著他一步步向前走。
這種被人真切地喜愛,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感覺,白韶唇角揚起,圍繞路初陽的一切都讓他感到溫暖舒適。
收拾完衛生,白韶拾起久未彈奏的吉他,坐在沙發上,隨手打開樂譜,一點點撿起多年的愛好。音樂最能表現情緒,歡快舒展的音律跳躍流淌,宛如懸浮的森林溪水環繞白韶,他輕輕地哼唱,唱著兒時的無憂無慮、青春的萌動小意、成年後的頓悟灑脫。
旋律從門板的縫隙擠出,鑽進門口翻找鑰匙的路初陽的耳朵,他不由得面露微笑,躡手躡腳地打開門,換上拖鞋,走到白韶身邊坐下,說:“這麽高興?”
“是的。”白韶點頭,雙眼明亮如晚星,“我好喜歡你啊。”
第56章 家庭聚會
“你好你好。”包間門口公孫旌與路鈞握手,他笑著說,“路董,久聞大名,我是公孫旌。”
“公孫主任,同心醫院的眼科因您聞名全國。”路鈞說,“我家芊芊體檢查出來有點白內障,醫生說白斑長大一點再做手術,到時候就麻煩您了。”
“好說。”公孫旌大方應下,他看向潘霄芊,“您的視力目前多少度?”
“有點老花眼,遠處能看清。”潘霄芊指了下窗戶前懸掛的風鈴,“我能看見那是藍色的祥雲紋。”
“一年檢查一次,白內障的成長速度因人而異,有的人兩三年到成熟期,有的人要長十幾年才成熟。”公孫旌拉開椅子坐下,“成熟期做手術並發症較少,如果您不想去醫院,讓小白經常給您看看。”
白韶坐在公孫旌左手邊,聚精會神地聽長輩們說話,路初陽則忙前忙後給長輩們端茶倒水,殷勤極了。
“家裡有個醫生確實方便。”潘霄芊說,“那就麻煩小白大夫了。”
“應該的,您客氣。”白韶連忙說。
路初陽掃一眼圓桌,路家兩位老人加便宜大哥,白家老師夫妻倆加白韶二姐,算上自己小兩口,一共八個人全部到齊,他轉頭出門,囑咐服務員上菜。
“這是我家領導,張吉,吉吉老師。”公孫旌向路鈞和潘霄芊介紹愛人。
“您好,我是朝陽十九中的高中部老師,教語文。”張吉說。
“班主任嗎?”路鈞問。
“是的,今年帶高三。”張吉說。
“教高三啊,那壓力肯定大。”潘霄芊說,“我退休前是檢察官,在朝陽。”
叫菜回來的路初陽朝公孫旌眨眨眼睛,公孫旌會意,問:“路董怎麽跟潘檢認識的啊?”
潘霄芊笑而不語,路鈞一拍桌子:“那就說來話長了……”
上世紀八十年代,潘霄芊是北京朝陽分區警隊唯一的的女同志,路鈞也只是名不見經傳的藥品售賣員。自改革開放後,掀起一股經商風氣,路鈞本科藥學畢業,開了個小藥店,不巧被卷入一件製毒案件,並且作為嫌疑人之一。
“你們不知道我被指為嫌疑人的時候有多害怕,真是嚇得我三天沒睡好覺。我只是連續三天賣出去五箱止咳糖漿,怎麽就涉毒了呢。”路鈞剝開一隻蝦,順手放進潘霄芊的盤子,“那時候又沒有監控,警察在藥店旁邊布控,小潘同志喬裝成店員站在店裡專門監視我,她的眼神特別凶,跟盯殺人犯沒什麽兩樣。”
“我哪有。”潘霄芊笑著反駁。
“毒販警惕得很,從我這連續購入止咳糖漿後再不見蹤影。”路鈞說,“警察最後放棄蹲守,打算撤離,小潘堅持留下來,她已經打消對我的懷疑,但不願意放棄僅有的希望。”
“半年後,毒販出現了。我一眼就認出來他,趕緊給小潘使眼色,我怕她力氣不夠,還幫忙將毒販踹倒在地。”路鈞說,“誰知道小潘腳踢下三路,嘖。”路鈞戲謔地說,“給我嚇得大氣不敢出。”
“後來小潘同志的隊長來押毒販,小潘對我說,‘我不會看錯的,你是個好人’。”路鈞說,“我當時二十四歲,聽了這句話腦子裡跟打腎上腺素一樣,連著一周去警隊門口張望,想見小潘。”
“然後他就被門衛當做跟蹤狂摁住了。”潘霄芊說,“我同事從他懷裡搜出一束紅月季,想要把他以破壞公物的名義移交城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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