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公孫旌點醒,白韶方才想起明天白秀蘭要來看他,頓時心下咯噔一聲。
“兩天沒見你又受傷了?”
大年初二清早,白秀蘭推開白韶的家門,看到白韶包扎嚴實的左手,調門頗高,“你們醫生是什麽倒霉職業啊。”
白韶忙關上門,以防白秀蘭的大嗓門打擾鄰居,他說:“昨天院裡出了點事。”
“什麽事,我記得你管安寧病房。”白秀蘭說,“病床上宣告沒兩天活頭的老頭老太站起來打你了?”
“倒也沒有發生醫學奇跡。”白韶苦笑,“別的診室醫鬧,我去攔了一下。”
“呦,你可真是雷鋒在世。”白秀蘭彎腰放下牛奶和砂糖橘,挽起袖子,“你別忙了,我做飯,想吃什麽?”
“冰箱裡有我從老師家拿來的餃子。”白韶說,“姐你昨天去哪吃的?”
“在家吃,跟幾個姐們煮火鍋。”白秀蘭說,“媽給我打電話,那時候正忙,沒接。”
姐弟倆忙忙碌碌到傍晚,敲門聲響起,白秀蘭問:“你今天有客人?”
“啊,是。”白韶打開門,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路初陽扛著大包小包自帶配音:“當當——”
“累死我了,九點飛,四點落地,一陣緊趕慢趕,總算見到你了。”路初陽說。
“誰啊。”白秀蘭出現在白韶身邊,“路導?”
“額,你姐姐在啊。”路初陽尷尬地摸摸鼻子。
白韶接過他的背包和行李箱,說:“進來。”路初陽拘謹地挪進屋裡,活像受欺負的小媳婦。
“你吃晚飯了嗎?”白韶問。
“沒有。”路初陽說,他盯著白韶的左手,“手還好嗎?”
“養幾天就好了。”白韶說,“冰箱裡有餃子,我去煮一點。”
“別,你別動。”路初陽騰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我去煮。”
第22章 你把衣服穿上
“你們都吃過飯了?”路初陽問。
“嗯,六點多吃的。”白韶站在廚房門口,“斯裡蘭卡怎麽樣?”
“海水,沙灘,陽光,椰子樹。”路初陽往鍋裡添水,“我帶了錫蘭紅茶,明天早上煮奶茶喝。”
“好。”白韶應道。
路初陽蓋上鍋蓋,等水燒開,他看向白韶的左手,說:“得有一陣兒不能彈吉他了。”
“是啊。”白韶說。
“傷口多大,是不是很疼?”路初陽問。
“四公分穿透傷。”白韶說,“縫針了,挺疼的。”
“你們院之前出過醫鬧事件嗎?”路初陽問。
“出過。”白韶說,“管院長說年後加安檢門。”
“乾脆讓派出所搬你們院旁邊得了。”路初陽說,“方便出警。”熱水沸騰,他掀開鍋蓋,下入冷凍餃子,“別站這了,開我背包看看禮物。”
“禮物?”白韶尾音上揚,顯露出星點喜悅。
“一些斯裡蘭卡的土特產,我隨便買的。”路初陽不好意思地催促,“快去看。”
白韶轉身走向沙發,彎腰拉開靠著沙發腳的背包,露出兩罐紅茶和一兜五顏六色仿若糖豆的石頭。
白秀蘭盤腿坐在沙發上玩手機,余光瞥見弟弟蹲在地上翻背包,說:“看什麽呢?”
“路導帶的禮物。”白韶說,他拿起一兜石頭,“這是什麽?”
“寶石吧。”白秀蘭說,“聽說斯裡蘭卡盛產寶石。”
“哦哦。”白韶不關注珠寶首飾,他將寶石放回背包,對兩罐紅茶格外感興趣,這與路初陽的預判背道而馳。
路初陽端著煮好的餃子踏出廚房,看見醫生坐在沙發上專注地研究紅茶罐子,他問:“寶石不好看嗎?”
“沒看。 ”白韶說,“我們可以用紅茶做基底,製作各種奶茶。”他提出進一步構想,“甚至可以在休閑室舉辦奶茶品鑒會。”
“……”路初陽震驚於白韶的敬業,他撓撓頭,說,“其實重點是寶石,不過你喜歡就好。”他坐在餐桌旁,夾起一個餃子放進嘴巴。
白秀蘭問:“路導今晚住這兒?”
路初陽看向白韶,“是的。”白韶說。
“好吧,我本想著住一晚。”白秀蘭說,“那我回家休息了。”
“哎別啊。”路初陽說,“不是有兩間臥室嗎,我和小白大夫擠一擠,睡得下。”
“的的?”白秀蘭征求白韶的意見。
白韶猶豫片刻,遲疑地點頭:“可以。”
“的的覺得可以啊——”白秀蘭拖長聲音,她揉一把白韶的腦袋,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白韶的性格柔軟,說不好聽就是優柔寡斷,別人對他一分好,他就不大會拒絕,應是小時候受欺負的經歷導致的性格創傷,被動、安靜、溫柔、珍惜友誼、疏於表達。
“行,那我不走了。”白秀蘭抱臂看向路初陽,有她看著,這富家小子不敢輕舉妄動。
路初陽低頭吃餃子,越吃越覺得白秀蘭的視線如芒在背,他打個嗝兒,一杯水遞到面前,白韶說:“慢些吃。”
“嗯嗯。”路初陽咕咚咕咚灌水,有苦說不出,他總不能跟白韶抱怨白秀蘭警惕的眼神盯自己像盯賊。
吃過晚餐,路初陽刷乾淨鍋碗,迫切找點事情乾,以躲避白秀蘭的盯梢。他打開電腦,將硬盤插進擴展塢,招呼白韶過來一起看:“小白大夫,來看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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