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樾看起來並沒有消氣,他只是用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江舒,問道:“那你介意麽?”
江舒愣了愣:“什麽?”
程樾說:“昨天我那樣碰你,你在我面前展現出那樣的姿態,你介意麽?”
江舒聽得有些臉紅,他慌亂地移開視線,過了好一會兒,磕磕巴巴地說:“我,我不知道。”
程樾沒有得到滿意的回答,不依不饒道:“江舒,你昨天自始至終都隻叫我時紓哥哥,你的眼裡是不是只有他?你在他的面前,什麽要求都肯答應,而我從頭到尾只是一個紙片人的代替品,對麽?”
程樾的語氣忽然變得咄咄逼人,江舒的腦子裡亂成一團,他想解釋,可是過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隻好垂下眼睛,委委屈屈地擠出一句話:“對不起。”
他因為發燒,眼眶和鼻尖都一片通紅,看上去那樣可憐無助。過了一小會兒,他咬著嘴唇,眼眶一陣一陣地發熱,慢慢地蓄起了眼淚。
他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事,可與此同時,他也感到好委屈。他不想程樾這樣對他,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希望程樾怎麽對他。
程樾沒想到自己又把人惹哭了,見江舒這副模樣,心都要碎了。他剛才實在是被江舒那番補償不補償的話刺激著了,才會突然這麽失控地凶人。
昨天把江舒安頓好後,程樾去陽台上抽了小半宿的煙。
晚上的事就像滿漲的水球被戳開了一個裂口,裡面原本即將爆裂開來的欲念叫囂著衝破桎梏,再也不受程樾徒勞的控制。
他介意寧宵的表白,厭惡有那麽多人覬覦江舒,他不願江舒隻把他當好兄弟,更惱怒江舒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當做時紓。
程樾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他不想嚇到江舒,可事實上他對江舒的每一個想法,他想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嚇壞對方。
他就像一條道貌岸然的惡犬,自己給自己戴上鐐銬和口.枷,卻又拚盡全力想把這些枷鎖掙脫。
程樾在心裡清楚,離惡犬衝破牢籠的那一天,已經不剩下多少時間。
去他.媽的什麽正人君子,此時此刻,他隻想賭一把。
程樾沉默了好一會兒,抬手把江舒摟進懷裡,啞聲說:“你不是說給我補償麽?我想到要什麽補償了。”
江舒抬起通紅的眼睛望向他。
“拍戲期間,如果我再想做昨晚那樣的事,你不能拒絕我。”
第33章 曠野夜風
聽見程樾這樣說, 江舒一下子愣了。
他不安地咬了咬嘴唇, 過了好一會兒,遲疑地問:“什麽?”
程樾又朝江舒逼近一步,索性托著腿彎把人抱到餐桌上坐著。他欺身上前,抬手撫上江舒的嘴唇, 用指腹按了兩下, 眼裡晦暗不明:“聽不明白?我是說,如果我想親你, 你得給我親,想要抱你, 你也得……”
江舒越聽越不能聽, 一把捂住程樾的嘴, 輕聲道:“夠了。”他心亂如麻, 不想再聽程樾說這些不著調的渾話。
江舒拽著程樾的衣袖,把人帶到門口,然後輕輕推出了房間。
“我要休息了, 你別再鬧了, 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門鈴沒再響起, 過了幾分鍾,江舒聽見對面的房門響了一聲,程樾回自己房間去了。
江舒心裡明白, 程樾心裡有氣。
換了哪個直男,和兄弟之間發生了這種烏龍事件, 都會覺得很丟面子。他們昨天都喝了酒, 江舒又中了那個藥, 兩人的失控算是意料之中的必然,但事情已經發生, 記憶也無法消除,再怎麽懊惱也是徒勞。
這些江舒都能理解,可是程樾最後提出的那個補償又是什麽意思?拿他尋開心嗎?
明明已經那樣生氣了,為什麽還想著下回?
還想做昨晚那種事……是指還要和他互相那個嗎?
為什麽?被氣得失了智嗎?
江舒越想越頭暈,吃下退燒藥,蒙著被子睡了一覺,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竟然一條消息也沒有。
別人也就算了,就連程樾也……
江舒點開他和程樾的聊天對話框,上面的信息還停留在昨天中午他們討論吃什麽。
最近江舒吃膩了劇組的盒飯,程樾總是趁著休息的空檔偷溜出去,給他變著花樣地帶好吃的。沒戲的時候他們也會一起出去吃,扔下小許和小周,就他們兩個人。
想到這兒,江舒忽然覺得胃裡餓得難受,他收拾收拾爬起來,準備出門覓食。
今天晚上有夜戲,酒店裡靜悄悄的,都跟著劇組進了草原。
酒店在距離草原不遠的城市裡,江舒決定下樓找點兒吃的,一推開門,碰見了從樓上下來的秦元洲。
江舒向他略微點了點頭,秦元洲手裡拎了個袋子,遞給江舒:“聽說你病了,我給你買了點藥,沒事吧?”
秦元洲對江舒向來冷淡,兩人的關系遠遠沒有好到送藥的地步,江舒受寵若驚,接了藥放在櫃子上。
這時候,秦元洲忽然抬手貼上江舒的額頭,感受了一下溫度,收回手盯著他說:“燒退了。自己吃過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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