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黃的紙張上只有短短一行,季嶼川的筆力遒勁,墨水湮開透到背面,依稀可透過它看到少年曾端坐在桌前,一筆一劃寫下內心渴望的身影。
“季嶼川永遠愛許遙,至死不渝”
許遙雙眼盯死了這幾個字,手指抖得更厲害,胸口堆積著壓抑的酸楚隱有噴薄之勢。
“當年我有想過把它給你,但一直沒有給出去,現在......也是時候,”季嶼川柔和地笑笑,正說話間,那兩隻貓從門口跑進來。
它們親昵地蹭著許遙褲腳,許遙俯身把它們抱起來,他rua著其中一隻白貓問季嶼川,“這隻貓你怎麽想到把它找回來的?”
季嶼川說那是三年前他找回來的,但自己那會跟他一起時根本沒見過這隻貓。
“就是當時你過生日,我說要給你驚喜,但那天你根本沒回來。”季嶼川黯然,“我當時想,見到它你應該會很開心的。”
許遙微微失神,原來竟是這樣。
“那我走了你怎麽還養著它們,萬一我徹底不回來了呢。”
季嶼川搖搖頭:“我相信你還會回來的,這兩年時間,我按照當年的順序重新寫了我寫過的日記和情書,就算你曾燒了它們,
也不可能真正抹去它們存在的痕跡,這份愛會永遠鮮活、熱烈,”他指尖輕輕摩挲著許遙側臉,一字一頓,“便是我死了,也會跟隨著一起埋進土裡。”
“我知道了,你別說這種話,”許遙眉頭皺起來,無奈,“慎得慌。”
不過活到這個年紀,也自是不可能再像年少時那樣全憑感性看待事情,被催眠時期自己的一些思想也沒忘掉。
現在想想自己曾覺得自己送季嶼川進監獄是衝動了,對自己會有這種想法不可思議的同時,又確實真的無法說清他們糾纏的這些年,到底誰錯誰對更多一些。
原本該是棱角鋒銳的恨,在他們一同經歷了這麽多事情後,其實也早就不知不覺被磨平。
混入其中剩下的,彼時不經事不曾察覺,但現在許遙能感覺到季嶼川對自己的愛後,再重新審視一遍內心,也明白那是被他忽視的,稱得上是動心、有感覺的某種情愫。
也罷,與其一味地抗拒,不如去試一試,接受它。
“季嶼川,你喜歡我多久了?”
“十二年,從我十四歲的時候。”
許遙又是一驚,竟然這麽早嗎,他還以為是他們十八九歲時季嶼川才對自己動了心思。
誰知都過了一輪了。
“嘶,”許遙倒抽一口氣,“這麽說,我感覺我的運氣都花光了。”
“嗯?”
許遙嗤地一笑:“就是都花在遇到你上面了啊,我這輩子可不就都要栽你這了。”
季嶼川自能聽懂他的潛台詞,這樣的結果真的和他預想的沒有太大差別,他手臂輕輕一帶,許遙就入了他懷裡。
不過喜出望外之際季嶼川又產生新的念頭,他趴在許遙纖細的頸邊蹭蹭:“遙遙,是不是因為孩子?”
“......?”
“是因為孩子你才接受我嗎?”
“......”
許遙差點就繃不住了,這人是多想自己懷上啊,都知道自己被催眠了,還沒想到自己是拿這個騙他的。
許遙玩心大起,哼哼:“你提醒我了,你還得等我通過考察。”
季嶼川也笑:“行,那我努力。”
不過話雖這麽說,之後許遙沒太等到他的努力,季嶼川說不讓他再摻BaN和他和季隨的事,也是真的沒再把他牽扯進來,等許遙知道他已經把事情都解決時,他已經忙了一陣了。
許遙好奇他怎麽處理的,他就說把收集到的證據給了家人和警察,包括季隨曾成功用非法方式篡改自己記憶,omega也是國家重點保護對象,季嶼川動了些手段讓季隨人財兩空,受到法律製裁。
整個事都沒大張旗鼓進行,更沒有拖長戰線,但季隨失了權勢的消息在圈子裡瞞不住,也有風言風語,說他們倆為了一個美人才鬧到這個地步。
重新和許遙修好的事季嶼川也沒再和家人遮掩,不過季隨一個和他們家非親非故的人差點搞出大事,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曾對季隨太寵溺,季嶼川父母也覺得虧欠了季嶼川,對他和許遙便不好再多干涉。
季嶼川忙這段時間也算很有收獲,許遙和季隨給他安排的樂團解了約,他們商量過了,既然許遙喜歡這一行業,季嶼川會為他物色其他樂團。
除了京都,在華國其他城市也有與之媲美的樂團,華城文娛行業更興盛,季嶼川以後也打算主要回華城發展,剛好可以幫許遙安排。
但許遙不想只靠他上位,季嶼川同意給他機會進華城最好的樂團,不過需要考核,許遙為了準備這個考核便投入新一輪練習。
樂團給這一批考核的人提供了琴房練習,季嶼川每天白天工作,晚上就來這邊接許遙回家。
華城的豪宅裡也有鋼琴,但許遙還沒忘了季嶼川曾經怎麽在鋼琴上欺負自己。
他不覺得現在自己能遭得住。
這一練就練到年關將至,而考核過完年就開始了。
許遙練的手酸,想讓季嶼川過來接自己,不經意側頭,就看到熟悉的頎長影子。
“許遙,你男朋友來接你了。”有新進來練習的人和他調侃。
畢竟季嶼川天天來,他長得帥就引人注意,可眼裡只有許遙一人,許遙也和他親近,雖然從沒明說過,但對他們的關系大家也都有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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