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沒定下也沒不要緊,你們可以明天上午再做決定,這一次節目錄製的時間主要是在晚上。”
晚上……那應該是在夜市,奚年想了想,夜市中可以做的事,在糖葫蘆攤子邊上再支個棉花糖的攤子?
奚年暗自搖頭,都是甜的,主要客戶都是小孩子,存在一定的競爭關系。
他最終也沒有確定,準備明天看一看再說,現在他們連夜市在哪都不知道,只知道這一次的旅行地點會在草原,不知道明天的錄製會在哪。
安若若的丈夫姓章,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奚年第一眼看見覺得他有點像大學裡的老師,不過他是做生意的。
這邊一散場,他就說要請大家吃飯。
加上東方昀,這期節目八個嘉賓已經到了六個,六個認識但不是特別相熟的人,聚餐還是在酒店餐館比較合適。
但他們現在是在一家民宿,去大一些的餐館酒店肯定是要開車的,安若若翻了個白眼:“章先生,章老板,出來旅遊別搞那套。”
章先生無奈地笑笑:“那你說怎麽樣好?”
“在這吃點就行了,今天不算錄製,我們的食宿節目組提供的。”
章先生看了看其他人,妥協地說:“以後有機會請大家吃飯。”
這裡靠近草原,晚飯很有地方特色,許多菜奚年都是第一次吃,肉食比較多,奶茶味道有點奇怪。
吃完飯他各自回房間休息,奚年打開手機第一件事是去看通話記錄,明明沒有未接來電,他也說不清這樣做的原因,就像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的拇指會點在那個十分熟悉但是沒有存進通訊錄的號碼。
電話撥出去的時候奚年慌了一下,他其實沒想打電話,下意識地掛了,這時候電話已經響了兩聲,不知道傅綏那邊會不會有來電提示。
奚年等了一會兒,手機沒什麽響動,傅綏應該是沒有接到,他又有點說不上來的失落。他看看手機,不太確定地想,他的潛意識好像“故意”打了個電話。
奚年掙兀自糾結,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傅綏的電話到了。
“什麽事?”
什麽事?奚年飛快地想了一下有什麽需要打電話的事,最後說:“台詞……”
“你今天練習了?”
“嗯。”
奚年確實是練了,不過遠遠不到他覺得可以讓傅綏驗收的地步,他今天基本都的路上了,傅綏又沒有催過進度。
但現在,他沒有什麽其他的合適的借口了。
“陸成蹊的詞?”
陸成蹊是當初讓奚年因為顏值上熱搜的角色,也是因為這個角色,他的演技受人詬病,奚年練習的確實是這個。
“你……”他想問你怎麽知道,又覺得傅綏知道也不奇怪,傅綏一向很了解奚年,於是他改口說:“是。”
“開始吧。”
奚年念了兩句,忽然意識到,傅綏既然猜到了他會拿陸成蹊練習,那他應該也看過、了解過陸成蹊這個角色了。
他有一種小學生寫作文被家長檢查的窘迫感,強忍著羞恥,他念完了那一整集的台詞,確實只能稱得上念。
奚年覺得他已經把之前學的都還回去了。
傅綏倒是沒有說什麽,對奚年,他總是格外寬容,但也沒有評價,奚年不需要虛假的誇獎。
他只是說:“記性不錯。”
這麽多的台詞,奚年往下說的時候幾乎沒有卡殼停頓,奚年不太好意思地說:“以前背過,現在……”
他說話時聽到了敲門聲,這裡的房間不大,奚年就在床上,離門也不遠,電話那樣一頭的傅綏也聽到了敲門聲。
“有人敲門。”奚年一邊說一邊起身。
“夏柏陽?”
“不知道。”奚年實話實說,他穿好拖鞋走過去開門,手機卻沒有放下。
傅綏也沒掛電話。
奚年開了門,門口站著今年十八歲但是比他高的棕發男生。
“有事嗎?”
東方昀理直氣壯:“我睡不著來找你啊。”
“誰?”傅綏在電話那頭問。
“一起錄節目的嘉賓,是東方簡的小叔叔。”
“嗯。”傅綏應了一聲,仍舊沒有掛電話的意思,東方昀轉轉眼睛:“你在給他打電話?”
他,指的是奚年喜歡的人,奚年沒有否認,東方昀看了他一眼,忽然改口說:“晚安。”
“晚安。”
奚年不知道他來幹什麽的,睡不著,非要找個人說晚安?關上門,奚年回到床上,發現傅綏沒有說話,他試探著“喂”了一聲。
才又聽見傅綏的聲音:“說完了?”
“說完了。”
沉默了大約有三十秒,傅綏又說:“他喜歡你。”
他用的是陳述句,十分篤定的口吻。
奚年不知道該怎麽和傅綏去談論這個話題,傅綏沉默了幾秒,然後輕笑一聲:“盧瀟瀟也喜歡你。”
“你呢?年年,你喜歡誰?”他的聲音比平時更低,似乎也更輕,像是耳邊的呢喃,似問似歎。
奚年張了張嘴,沒說出口,傅綏也不是非要一個答案,轉而問他:“手表帶了嗎?”
奚年不知道傅綏為什麽忽然問這個,奚年上學的時候用手表多過用手機,因此有戴表的習慣,傅綏是知道的,他還送過不少,奚年的表基本都是他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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