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年已經記不太清上一次跟傅綏同床共枕是什麽時候了,在他小時候,在傅綏上大學之前,這是很尋常的事。
但現在他長大了。
似乎從他喜歡傅綏的那一刻起,他們之間就有了關於“性”的禁忌,他沒法坦然地和傅綏躺在一張床上。
但與此同時,他比平時快了不少的心跳告訴他,他在緊張,緊張本身意味著某種期待。
奚年很確定,如果他拒絕,傅綏應該還是給人讓房間,那兩個女孩是乘車來的,他們是自己開車來的,回去也就是多花四十五分鍾。
他最後同意了。
“很晚了。”在老板再三道謝然後離開之後,奚年向傅綏解釋。
“嗯。”
確實很晚了,傅綏和奚年都已經洗漱完畢,沒有一個在浴室一個躺在床上等的尷尬場面出現。
他們直接一起躺在床上了。
這棟小房子一共只有四樓這幾個臥室,還都不大,自然的,房間內的陳設也不大,這張床只有一米五寬。
一米五,可以算是雙人床,但是對於兩個成年男人而言,還是有些狹窄。
奚年躺在床上,幾乎是一動不動,他的動作幅度稍微大一些,就會碰到傅綏,這樣無疑會打擾傅綏的睡眠。
他依稀知道傅綏在外面容易失眠,因此想盡可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但是對於一個常年一個人睡的人來說,床上躺著另一個人,他的存在感無論如何也不會低的。
為了不讓手機的光打擾到傅綏,奚年也沒玩手機,就那麽平躺在床上,耳邊是傅綏的呼吸,不知不覺間他的呼吸頻率就跟傅綏同步了。
注意到這一點之後,奚年控制著自己錯開頻率,這樣刻意控制呼吸節奏的結果就是,他們的呼吸完全錯開,此起彼伏。
還是有一點別扭,不等他再做出什麽調整,黑暗不中,傅綏先說話了。
“睡不著?”
“嗯,在想白天的戲。”
這也不算是在說謊,奚年第一次那麽認真地演戲,幾乎每一幕他都還能回想起來。
“我應該送你一份禮物。”
奚年不知道傅綏怎麽忽然說這個,“啊?”了一聲,傅綏半起身,從床頭櫃那裡拿過來了什麽。
接著他手中落入了一件冰涼的金屬質感的東西,奚年下意識摩挲了一下,是打火機。
“先抵押給你,等我回去了,拿禮物來換。”
送禮物不是必須的,更沒有先用什麽抵押的道理,可傅綏偏偏這樣做了,這樣的把戲。
第二天他們一起驅車回劇組,奚年的戲份結束,今天就要回江城去,傅綏則至少還需要三個月才能正式殺青。
夏柏陽知道奚年拍完戲了,自告奮勇說要來接他,奚年拍戲的這段時候,封初龍也在參加一個舞蹈大賽,衛逸在準備新的單曲,東方簡倒是沒什麽事,但他出國度假去了。
只有夏柏陽,說忙不忙,說閑不閑,幾乎每天都有不那麽費時的工作,但是又沒法攢出足夠的時間像東方簡一樣去度假。
“你們都沒空,我都跟梁愷禹一起直播三次了。”
因為夏柏陽來接他,奚年把去公司的時間往後推了一天,今天索性跟朋友聚一聚。
不過朋友這裡也能聽到一些工作相關的事。
“若若姐可能不參加下一期錄製,嗯,下下期也不一定,不過我看節目組的意思是,如果她不來就不找別人替了,咱們三組應該也能錄,就是少了女孩子。”
上次錄製的時候奚年就想過這一次安若若可能缺席,畢竟安全第一。
說起安若若奚年就想到了安若若的遊客顧析,不知道她怎麽樣了。沒有等奚年說,夏柏陽就主動提起來了:“我後天要去看看析姐,你要一起去嗎?”
奚年和顧析,說實話,就那一面之緣,對方應該挺喜歡傅綏的,他去,粉絲交流嗎?
“會不會打擾她?”
對於病人來說,當然是靜養比較好。
夏柏陽卻沉默了片刻說:“她沒有在治療了。”
奚年第一反應是對方病愈了,但夏柏陽的表情不像是這樣,他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果然,夏柏陽繼續說:“她住在一家收費很高的私人療養院,現在的治療是以緩解痛苦為主。”
以緩解痛苦為目的,而不是治療為目的。
一般是到了晚期,沒有任何治愈的希望後,才會采取這樣的手段盡可能減少病人的痛苦。
“她想多見見朋友們。”
“好。”奚年聽到自己說。
很多明星助理都幾乎是無休,奚年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有工作,因此沒有工作的時候他一向都是給林琳放假的。
回到江城的第二天,奚年跟聶康溝通了一下接下來的事就給林琳放了假。
隔天他跟夏柏陽兩個人一起去那家療養院。
療養院在郊區,環境很好,植被覆蓋率很高,獨棟的別墅,即便在郊區也不便宜,就這麽直接做了療養院,收費一定不會低。
綠樹掩映間,每一棟房屋幾乎都只露出一個屋頂,隱私性也不錯,顧析不是一個人住在這裡,還有廚師醫生營養師等,都是為她服務的。
奚年沒有聽說她的家庭很富裕,應該用的是自己工作多年的存款。
他們到的時候,別墅裡很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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