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年想到了燕導做的漁夫帽,傅綏的分寸感、距離感很強。
顧析在那三個名字後面打了一個勾,奚年沒有阻止,傅綏應該是會同意的,實在不行,就當是他收到之後轉贈給傅綏的禮物,不過還是得跟他說一聲。
奚年獨自回到江城之後,隻給傅綏打過兩次電話,一次是不太熟練地報平安,第二次是為了一個快遞,簽收人是傅綏快遞。
他和傅綏在購物的時候一般都不直接用自己的名字,傅綏用單字“傅”多一點。保險起見他就打了個電話確認,傅綏也不清楚,兩天后才知道是趙路陽送的。
傅綏也給他打過兩次電話,一次是告訴他,如果不想自己做飯,可以聯系家政公司臨時請一位廚師過來,一次是問他魚怎麽樣。
奚年忽然意識到,傅綏雖然會養魚,並且養得很認真,但他的魚都是沒有名字的。
也是,魚沒法交流,對於傅綏來說,也不需要一個對外使用的稱呼,他自己分得清誰是誰就行。
他漫無目的地想著,一邊撥通了傅綏的電話,不過沒有人接。
有點奇怪,傅綏拍戲的時候,手機放在小萌那裡,應該不至於接不到電話。可能小萌也在忙,奚年想了想,決定晚上再打。
在這之前他先接到了葉擎的電話,葉擎告訴他:“你第一學期的課程已經上完了,有興趣的話,可以寫一篇期末作業。”
奚年信以為真,問他:“主題是什麽?”
葉擎趕緊說:“不用。”
他忍不住想,這小孩是真的不好逗,太認真了,請清了清嗓子,葉擎說:“理論課程上完還有實踐,接下來的課程,我給你推薦另一位老師。”
葉擎是聶康給奚年找來的老師,應該是付了學費的,那個時候奚年跟公司的合約沒改過來,公司抽成高,給的也多,像這種找老師培訓的學費,是可以報銷的。
現在葉擎給他的推薦的老師,學費怎麽算?
奚年當然不好直接問葉擎,只能暫時答應。
葉擎說:“你應該認識他。”
葉擎用的是應該,這個詞像是他自己的猜測,奚年就沒有往他“肯定”認識的人裡面猜,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是誰。
葉擎沒有讓他久等,電話掛斷之後沒一會兒就發了一串電話號碼過來,奚年一眼掃過去,以為自己因為過於熟悉某一串相似的數字而看錯了,又仔細看了一遍,錯愕地發現這就是傅綏的號碼。
那是葉擎發錯了?
葉擎也認識傅綏,通訊錄裡有他不奇怪。
也可能沒有發錯,畢竟是教表演,傅綏絕對是很不錯的人選。奚年完全可以向葉擎確認一遍,但是猶豫了不到兩秒,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一樣是確認,為什麽不找傅綏?
他直接撥通了這個號碼。
“傅老師?”
傅綏沉默了有兩秒,才開口:“奚年。”
奚年莫名地有一種後頸被他捏住的感覺,半是解釋半是試探地說:“葉老師說,第一學期的課上完了,後面是實踐。他說接下來的課由另一位老師繼續,然後給我發了你的號碼。”
傅綏沒有說話,靜靜聽著。
奚年見他沒有反駁就當他是默認了:“我們之前,算是在上課嗎?”
“不算。”
奚年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上課是循序漸進的,從簡單到複雜,一點點去掌握各種技巧。
在劇組帶著他演戲確實不算,非要說,那應該是對“後輩”的特別提攜和關照。
不過在奚年的認知中,實踐課和理論課不一樣,理論課可以通過網課的形式來,實踐課怎麽說呢?
他要回到劇組,回到傅綏身邊去?現在劇組已經不在石城了,他過去得飛機高鐵。
“我們,怎麽上課?”
“觀影廳的櫃子裡有相機和三腳架。”
這是要視頻連線遠程指導?用手機還不夠,得用相機?
“那什麽時候開始?”
“我會叫張小萌提前把行程安排發給你,晚上沒有安排的時候,每天晚上八點半到九點半。”他說完問奚年:“可以嗎?”
這個時間,相當於是睡前,上完課簡單收拾一下,就該睡了,十分健康的作息。
奚年快速想了想自己接下來的安排,綜藝、準備另外的試鏡,有一個品牌活動,還有一個商場開業的商業演出。
“好。”奚年想著,也叫林琳把他的工作安排發給傅綏、不,還是發給小萌好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奚年斟酌著說,“析姐、就是顧析,她那裡有一些東西要處理,其中有三條魚,我可以帶回來嗎?”
奚年沒有說得很明白,傅綏應該是清楚顧析的狀況的,也應該知道“處理東西”差不多就是在交代身後事,在處理自己的遺物。
至於魚,奚年肯定是不會養的,他只會養烏龜——其實烏龜也不是很會,不過翠翠比較健康,這麽幾年下來沒出過什麽問題,奚年只需要喂食。總之,奚年不會養魚,那麽帶回來也只能是傅綏養。
“可以。”
奚年早就猜到他多半會同意,這時候還是高興,他出於一種試探的心理說:“析姐說,你不太收別人的東西。”
“糾正兩點,”傅綏聲音有一些低沉,“第一,我不收別人的東西,因為所有的饋贈都需要償還;第二,你不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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