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醒拿他沒辦法,那天過完生日晚上躺在床上,他男性的劣根性就覺醒了,他想起鶴禪渡那張臉,心裡總是麻麻的癢,於是確定自己只是喜歡鶴禪渡那張臉。
美麗的事物,在沉迷欣賞的過程中往往是很容易上癮的,如今理智回來了,關醒又是一陣害怕,他覺得自己還沒完全彎,不能再被鶴禪渡牽著鼻子走了。
周三放學,兩人被物理老師留了下來,再過兩周就是競賽初賽了,曹威寧給兩人了一些基礎題,又講了幾道大題。
“你們不要緊張,就是初賽而已,小意思。 ”曹威寧轉了轉脖子,起身開始收拾辦公桌,準備走了。
“對了,關醒,最後一道題如果還有疑問,你可以和鶴禪渡交流一下。”曹威寧夾起公文包,笑了一笑:“今天我女兒生日,我要去接她放學,你們也早點回家吧。”
跟著曹老師一起出辦公室,看著他急匆匆遠去的身影,關醒想起來自己已經很久沒見關銘華了,給他打電話,他要麽不接要麽很久才接,電話那頭也總是嘈雜,兩人說什麽對方也聽不清,只能撂下一句爸爸很快就忙完回家然後掛斷了電話,最近的一通電話終於是他主動打來的了,在他生日過後的第三天,簡單幾句話後又斷了,關醒想說的一句也沒來得及說。
“關醒。”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轉過頭,看見笑眯眯的鶴禪渡。
關醒不理他,徑直往前走。
“老師說最後一道題你有疑問讓我給你講。”
對方腿長,在他身邊,一邊走一邊說,像是停在他肩膀上啄他耳朵的鳥。
“沒有疑問,我要回家了。”關醒目不斜視。
對方不氣餒,轉而問他:“我送你的禮物有收到嗎?”
“.......沒有。”
其實關醒在從遊樂園回來的那天晚上就收到了,一個上門快遞,盒子很大,精美細致的包裝著一個城堡。
是魔法世界的霍格沃茲,一磚一瓦都有,城堡的教室裡、走廊裡還有穿著學院法袍、抱著厚重書本小巫師們。
他在收到後,將它小心翼翼的擺在書桌上,然後拍了很多照片,拿起三小隻欣賞了再欣賞,驚訝的在樹洞裡找到了斑斑,還在壁爐的煙火裡看見了小天狼星,他把所有的細節都找了出來,等拍完了照片,又把玻璃收納櫃裡自己的獎狀、獎牌騰空了一部分,小心翼翼放了進去,激動的一晚上沒怎睡著。
“你喜歡嗎?我挑了很久的,它在路上的時候,我天天打客服電話,害怕它被保護的不好,來的時候散架了。”
關醒還是沒忍住,他停下來問鶴禪渡:“你怎麽知道我喜歡樂高的?”
這件事可是連和他同坐多年,自詡關醒放個屁她就明白他昨天吃了什麽的張雲情都不知道。
鶴禪渡伸手要去戳關醒的臉頰,被他躲開了,沒得逞就撇嘴嘟囔:“我才不告訴你。”
關醒不慣他毛病,轉身就要走。
對方跟在他後面連忙道:“好吧好吧,我告訴你行了吧!”然後看著關醒的臉蛋子,心不甘情不願:“你那天來我家,老是盯著書架上的樂高看,我就猜到的。”
“我還盯著籃球看呢,你怎麽不送我籃球?”
鶴禪渡搖頭:“不一樣”,他看著關醒的眼睛,眉眼一彎,笑的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聲音也壓低了,說悄悄話似的:“你只有看樂高的時候,眼神才像小孩子.....就是那種在大街上抱著柱子,不給我買我就哭的小孩子,感覺馬上就要張大嘴哭咧咧撒蠻了。”
......
“放屁!”關醒惱羞成怒。
“真的。”鶴禪渡一臉無辜,眼睫毛忽閃的讓人心煩:“我怕你真的要撒蠻了,於是就趕緊買給你了....”
為了阻止自己撲上去咬死鶴禪渡,關醒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甩起書包就走,下一秒,卻被對方拽住了。
細長的指拉住了自己的書包帶子,關醒扭了扭肩,掙脫不掉,“鶴禪渡,再不松手,我就踹你了啊...”
“不行!”鶴禪渡耍無賴似的,不僅不松手,還把兩條長胳膊搭在關醒背上,像是要讓這小身板背他一樣:“我就不松,就不松,除非...除非你告訴,你到底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後半句,他側頭趴在關醒耳根問他,氣息熱,香氣涼,這種又熱又涼的刺激順著他的耳道慢慢往裡爬,撓癢癢一樣,關醒腦筋都被勾的打哆嗦。
關醒極力遠離他的嘴巴,然後利落道:“不願意,好了我回答了,你趕緊松手。”
“騙人。”對方抱得更緊了,又像是泄氣一樣,把頭抵在關醒的肩上,蹭了蹭,關醒被他頭髮扎的脖子癢,又聽見對方嘟嘟囔囔:“你說過你喜歡我的臉的....”
關醒心裡直歎氣,他使勁兒推開了鶴禪渡,看著那張臉上難得喪氣的表情,原先根根分明,很有毛流感的張揚小野貓眉也垂下來了。
“你看,我隻喜歡你的臉,我對你的喜歡實在太狹隘、太膚淺了。”關醒語重心長,只差指著自己鼻子說他是渣男了:“說白了,就是貪圖美色、為色所迷,根本不值得托付。”
看著鶴禪渡往日裡總是像鶴一樣高高抬起、誰都不多停留的頭終於一點點低了下來,關醒心中難得生出了一些愧疚感。
造孽啊....
“我不管,我餓了,你陪我吃飯。”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