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鬼王到底是怎麽長大的,連這種事都不知道。
談秋生突然理解了父母給小孩上生理教育課的尷尬,同時也見識到了熊孩子有多煩人,他苦口婆心說了一通,陶程非但沒有改變想法,反而變本加厲。
“睡醒我們就能生小鬼了,生了小鬼你就不會離開我了,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他像個固執己見的異教徒,自言自語,不知是說給談秋生聽,還是在洗腦自己。
行為攻擊和言語攻擊雙管齊下,生理教育是進行不下去了,談秋生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摁著陶程的腦袋將他抵在牆上。
手腕上的勾魂索滑落到掌心,變成一塊巴掌大的小牌子。
打眼一瞧,和陶小白的狗牌有點像。
談秋生攤開掌心:“之前答應你的東西做好了,我給你戴上。”
都開始霸王硬上弓了,再放任下去就要從成人頻道轉到法制頻道,談秋生不得不將計劃提前,他拉過陶程的手腕,將勾魂索戴了上去。
勾魂索最克陰魂,長時間帶在身上肯定會不舒服。
他本來不想這樣對陶程的。
小孩子心性最明顯的表現就是三分鍾熱度,想一出是一出,陶程的注意力立馬被吸引走了:“好漂亮!”
勾魂索幻化成一體的手鐲,中間形似長命鎖,上面刻著談秋生特地查詢的符文法咒,能夠克制陰魂的力量。
陶程欣喜地摸了摸:“我很喜歡,謝謝你談秋生。”
狗牌是身份的證明,其中傾注了主人對寵物的愛,這手鐲看著相似,卻是個實打實的止咬器,狗狗戴上止咬器會鬧脾氣,會埋怨主人,可陶程卻在道謝。
比愧疚更深的東西漫上心口。
如果陶程對他的喜歡屬實,得知那份心意換來的是這樣一個東西,大概會很難過吧。
談秋生移開目光:“你喜歡就好。”
“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東西,我會好好珍惜的。”陶程愛不釋手,摩挲著長命鎖上的每一道紋刻,心口發燙,“這上面刻的是我的名字嗎?”
談秋生沒答,往後退了幾步,拉開距離。
他會為很多人很多事軟下心腸,如十殿所言他像個人一樣,但在對待陶程的時候,他似乎過於殘忍了。
理智告訴他對陶程所做的一切都很正常,是正確的。
可是……
談秋生斂了斂眸子,沒有可是,也不該有可是。
小禮物暫時打消了陶程的生小鬼大計,談秋生抽空把論壇上的帖子刪了。
事情已經傳開了,論壇首頁上飄著好幾個相關的帖子,十殿用他的帳號承認戀愛的截圖滿天飛,帖子刪不刪其實沒什麽區別。
但看著心煩。
談秋生一氣之下卸除了陰間論壇,眼不見心不煩,清者自清。
眼看著到了中午,四殿和陸一九一直沒回來,隻發了消息讓談秋生看好孩子,有事再聯絡。
信息是陸一九發的,沒有提查到了什麽。
四殿對他的態度很冷淡,不難看出這位調查組的領導不希望他參與進來,談秋生樂得清閑,什麽都不乾就能領工資,多好啊,就是不知道調查組的工資有多少。
“談秋生,我餓了。”陶程眼巴巴地湊過來,“來的路上,我看到了很多吃的。”
見他好不容易把心思從成人頻道轉到美食欄目,談秋生欣然應允:“乖乖聽話,哥哥我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好的,我聽哥哥的話。”
“好孩子。”
孩子……
談秋生猛地轉過身,事務所裡空空蕩蕩,哪裡還有十殿的影子。
四殿千叮嚀萬囑咐讓他看的麻煩鬼跑哪兒去了?!
“他剛剛出去了,給我們創造二人世界。”
談秋生愣了下,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把話問了出來:“你怎麽知道他出去了?”
“這裡只有我一個鬼,他離開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陶程渾不在意,伸長脖子張望推著車賣糖葫蘆的人,並不知道他簡單的一句話給談秋生造成了多大的震驚。
“你知道他是鬼?!”
原本以為陶程把他錯認成人是因為分不清楚,可他卻能看出十殿是鬼。
陶程不明所以,點點頭:“看得出來啊,他是鬼,之前那兩個人也是鬼,談秋生,你身邊怎麽會有這麽多鬼?”
小鬼王撇了撇嘴,滿臉不高興:“你以後離他們遠一點,我不喜歡我的東西沾上別人的味道。”
談秋生無暇顧及他酸溜溜的命令,攥緊了拳頭,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為什麽陶程會認不出他也是鬼?
還是說陶程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在裝傻?
談秋生看了眼被糖葫蘆饞得直咽口水的小鬼王,默默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身邊有這麽多鬼,你就沒有懷疑過?”談秋生旁敲側擊,不動聲色地觀察陶程。
小鬼王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不高興地哼了聲:“當然懷疑過。”
談秋生心裡一咯噔。
“你之前說那兩個鬼是你的同事,我本來懷疑他們在威脅你,讓你幫他們做事,但你看起來並不討厭他們。”
陶程將目光從糖葫蘆上撕下來,上下打量著談秋生,最後看著他被衣服蓋住的腹部:“你的工作是什麽?和鬼有關嗎?你為什麽會認識這麽多鬼?”
把談秋生肚子打成幾塊的也是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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