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佑興言語不遜,蔑視君臣之禮,廷杖十鞭。”劉子駿不容置疑。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孫佑興臉色煞白,他本想仗著自己是太子名義上的舅父,搏一搏國喪的規模,最起碼多加幾成銀子。
銀子越多,油水便越多。沒想到劉子駿如此不給面子!
此時,有太監稟報郝提督求見。
劉子駿如冷硬的堅冰被春風融化,嘴角微微上翹:“快請進。”
郝瑾瑜腰板筆直,步履平穩地走進來。眾人瞧見,神色變幻。
劉子駿亦瞪大了眸子:郝瑾瑜頭戴氈帽,身穿灰青色長袍,雙手揣在袖子內,穿著動作活像個小老頭。
嗯……怪可愛。
劉子駿臉上浮現笑意。
“參見殿下。”
郝瑾瑜端正地行了跪拜大禮,一板一眼道,“臣近日畏寒得緊,棉袍更暖和舒適,請殿下寬宥臣衣著不得體之罪。”
劉子駿挑了挑眉,郝瑾瑜打算做什麽妖呢。
“無礙,愛卿請起。”
郝瑾瑜雙手交握於身前,微微彎腰低頭,規規矩矩地站著,語調平緩道:“李大人現在肯定明白殿下的良苦用心,臣認為這廷杖便免了吧。”
“對對對。”李佑興瘋狂點頭,“臣定按照殿下所指示籌辦喪禮。”
劉子駿擺了擺手:“都下去吧。”
李佑興感恩戴德:“謝殿下。”
眾人退下後,劉子駿朝郝瑾瑜招手:“先生過來。”
郝瑾瑜搖搖頭,拘了一禮:“於理不合,臣站著就行。”
“臣認為剛才殿下的做法有失分寸。”
郝瑾瑜說話黏黏糊糊,如同絮叨的老人家,“孫大人是殿下的二國舅,太后的親二哥,殿下怎麽可以當眾脫二舅的褲子責打?眾臣面上不說,定會在心底責備殿下不尊長輩。且您這般做,亦是打太后的臉,平白惹了嫌隙。臣認為您當……”
劉子駿斟了杯茶水,起身走到郝瑾瑜面前,言笑晏晏:“先生說那麽多,渴了吧。”
郝瑾瑜眼睛澄亮,老子老氣橫秋當你爹,看你還怎麽喜歡。
“殿下,臣不渴!”
他沉臉道,“就算臣真渴了,您也不能為臣子端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講究的便是‘規矩’!殿下如此擾亂綱常,如何服眾?!臣以為……”
劉子駿喝了一大口茶水,臉頰鼓鼓,嘴巴嘟嘟,猛地湊到郝瑾瑜面前,嚇得郝瑾瑜後退兩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殿……殿下,你想幹什麽?!”郝瑾瑜驚慌失措道。
“儂不喝,鍋喂泥~”劉子駿含糊不清地說道,又向他前傾嘟嘴。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郝瑾瑜蹭地爬起身,飛也似的跑到桌前,自顧自地倒茶。因為手腳慌亂,灑得到處都是。
他端起茶水,一飲而盡,回頭道:“我喝……”
眼前一黑,唇瓣一觸即離,留下水潤的清涼。
又被親了。
“瑾瑜今日格外的可愛。”劉子駿眼尾帶笑,聲音舒朗。
郝瑾瑜:……
媽媽,我遇到大變態了!
第28章 約法三章
“殿下, 您太無禮了。古語有言發乎情止乎禮,您聽說沒?”
郝瑾瑜額頭青筋跳起,無論如何要遏製住青春少年的躁動, 不能動不動就搞偷襲。這誰受得了,心臟病都嚇出來了。
他板著臉,嚴肅道:“殿下舉止輕浮,臣看不到您對臣的絲毫尊重。”
郝瑾瑜那雙丹鳳冷眸自帶冷氣,加上有原身給大家留下的恐怖印象,相當能唬人。
劉子駿已明白郝瑾瑜的本性, 並不覺畏懼, 但怕把人惹毛, 適得其反。
於是道:“瑾瑜太可愛,孤沒忍住,孟浪了~”
這挑逗的語氣怎麽回事?!
何止孟浪, 簡直是浪!浪死了!
“你好生說話,再這樣,我就走啦。不對,我幹嘛來這,我現在就走。”郝瑾瑜忿忿道。
劉子駿雙手撐桌,把郝瑾瑜圍困在手臂間,來了個“桌咚”。
眉目含情, 散發著孔雀開屏的求偶氣息。
兩人靠得很近,衣袍相觸。
郝瑾瑜呼吸猛然一窒, 劉子駿的膝蓋再靠近一寸,他假太監的身份便要保不住了!
劉子駿見郝瑾瑜拚命往後仰, 嚴絲合縫遮掩的脖頸露出,雪白纖細, 青筋浮動,像雪山之巔的一抹青綠,引得人想觸摸。
“瑾瑜……”
劉子駿壓低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帶著點繾綣意味 。
“蹭——”
眼前隻留下殘影,郝瑾瑜從側邊使出一招“潘周聃”鑽了出來。
他撒腿就跑,不忘叫囂道:“辭呈,中午,你等著!”
沒跑出去兩步,被揪住後頸衣服。
衣領扣得太緊,這一拉差點噎死,郝瑾瑜直嗚嗚。
“好了,不鬧你了。”劉子駿笑道。
郝瑾瑜回頭看他,確認道:“真的?”
像兔子見到天敵似的,有那麽怕嘛……
劉子駿心想,我又不會吃了你……最起碼現在不會。
“孤向你保證,未經你的允許,不會親你,不做過界的事。”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擊掌為誓。”郝瑾瑜不放心道。
劉子駿:“依你。”
兩人擊掌過後,郝瑾瑜明顯放松一些,扶正歪斜的氈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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