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枝也好、二師兄也好、日日和他打牌論道的兩位好友也好,他一個都沒告訴過。
他自己也清楚, 自己的行為就是掩耳盜鈴無疑, 但是, 除了掩耳盜鈴以外, 他是真的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自從那日從盤龍殿出來以後, 南妄每每聽見和“四”有關的字眼,都能心跳加速好一陣。
而現在,南妄直接從羅許佑口中聽見了“第四真傳”四個大字, 不僅被嚇得心臟亂跳,並且還覺得儲物袋似乎在隱隱發燙——
畢竟第四真傳的真傳弟子牌此刻就躺在他的儲物袋裡。
羅許佑完全沒有發現南妄的異常, 依然在喋喋不休地說著這兩天流傳在整個宗門之中的“重大八卦”。
內門長老們地位崇高, 又都是活了幾百年上千年的頂尖修士, 一個個自帶成熟穩重的光環,平日裡不怒而威、凜然可畏,他們的八卦,其實並沒有那麽好傳。
對於青雲門內的弟子們而言,同是弟子的真傳弟子才是宗門內的八卦之星, 和真傳弟子有關的事, 向來是眾人最關心、也是最感興趣的事。
如今, 新的真傳即將出現,每個有著八卦之心的弟子都精神一振, 想盡一切辦法打聽相關消息。
一番打聽下來,所有人似乎都默認,器宗的余洄已是板上釘釘的第四真傳了。
羅許佑的話讓南妄越聽越心情複雜,越聽越如坐針氈。
他一邊掐著自己的人中保持清醒,一邊再次詢問道:“這余洄到底是什麽來頭啊,大家同門一場,我怎麽從來都沒聽過他的名字?”
羅許佑見南妄實在好奇,便為他介紹了起來:
“余洄師兄是器宗長老的長子,長老本來有兩個孩子,老二不幸在秘境隕落,膝下只剩下余洄師兄一個獨子,余洄師兄爭氣得很,年紀輕輕就突破了築基,而且在煉器一途很有天賦,當年一直有傳聞說,要不是五師妹橫空出世,被選為真傳的弟子就該是余洄師兄。”
然而,羅許佑不介紹還好,他這一介紹,南妄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吃了翔一樣難看。
平心而論,要是真能有個人頂替他成為第四真傳,南妄其實還挺高興的。
但是,器宗長老之子,余洄?
這個人都已經不是路人甲的問題了,而是更高一個級別的——炮灰反派路人甲。
原著中確實沒有提過余洄的名字,但是原著提過器宗長老之子。
器宗長老就是為了捧自己的兒子,才想盡辦法打壓同在器宗的五師妹靈枝。
就這麽一個、原著中都不配有名字的路人甲反派,他做真傳?
南妄苦笑一聲,滿心滿眼都是絕望。
半月後,眾長老宣布召開內門弟子大會。
參加大會的除了內門長老、真傳弟子以及內門弟子以外,還有外門長老以及外門中的準內門們。
所謂的準內門,便是外門中已普通煉氣修為的弟子,這些弟子已經兩隻腳都踏入了內門,只要通過收徒大典,就可以選擇自己想要進入的分宗。
距離上一次的收徒大典已有數年,幾年間,足足有四人突破煉氣修為,其中的三人,正是南妄和他的小夥伴們。
二師兄輕輕一抬手,煉了幾顆丹藥,便成就了整個外門四分之三的準內門。
只是,比起遙不可及、千年無一的青雲門二師兄,南妄等人的境遇,才更令外門弟子們嫉妒。
大會前夕,南妄和小夥伴們最後一次聚在一起“論道”。
南妄整個人都不在狀態,好幾次都打著打著牌就出了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羅許佑看不下去了,吐槽道:“我說你有必要嗎,有什麽好緊張的,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大家這不是都在呢嘛!”
袁鶴客觀地說道:“雖說明日也是我們拜入分宗的日子,但主角並非我們幾人,長老收徒事小,仙尊收徒事大,我們只需簡單過個流程就是了。”
羅許佑歎道:“唉,好不容易突破了煉氣,走上一遭收徒大典,結果竟不是主角,這誰能想到啊?”
袁鶴安慰他:“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修仙之人以修為境界為重,羅兄莫要執著那虛妄之事。”
羅許佑連連點頭道:“我知道,我就是這麽一說。”
南妄拿著牌的手都在抖,心情混亂到極致。
大事小事,他可能都逃不過。
明天會發生什麽,他都不敢想……
羅許佑說道:“你們兩個還是第一次見掌門仙尊收徒吧,那排場可大了,我和你們說……”
“羅兄!”南妄實在不想讓兩人繼續討論第四真傳的事,於是轉移話題道:“說起來,你們想好拜入哪個分宗了嗎?”
羅許佑納悶地看著他:“這還用問嗎,我們還能分開不成?”
袁鶴也從客觀事實上分析了一番:“我沒有火靈根,也沒有足夠家族背景為我捕捉異火,想來是不適合入丹宗或是器宗的,而陣宗對鍛體的要求太高,劍宗確實更適合我一些。”
南妄:“……嚶。”
羅許佑發現了異常,詢問道:“你怎麽了這是,你哭什麽?”
南妄伸手擋住臉:“這是、這是激動的淚水。”
他的小夥伴們都要入劍宗,而他卻入不了劍宗了。
羅許佑高興地說道:“兄弟一生一起走!等到了劍宗,我們還一起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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