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宗長老的臉已經氣成豬肝色了, 要不是現場人太多,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他不好發作,恐怕他已經對楚松屏動手了。
他的目光如刀一般落在楚松屏身上, 楚松屏挑釁地與他對視,一點都不帶怕的。
器宗長老實在瞪不過楚松屏那對異色妖眸,被迫別開目光,把怒火轉移到了旁邊的顏槐身上。
顏槐乾笑兩聲,低眉順目的樣子總算是讓器宗長老消氣了一起,移開目光不再與他們計較。
“你說你啊,你這脾氣真是……”
顏槐轉頭看向楚松屏,唉聲歎氣了好一會兒,也沒說什麽實質性的內容,頗有一種逆徒難教的可憐勁。
過了許久,等到眾人的注意力不再落在他們這兒的時候,顏槐突然壓低了聲音道:
“你既然要說,你乾脆就早點說,這劍都成了你才說,豈不是說多此一舉?半點都影響不到人的道心……”
楚松屏搖搖頭,不讚同道:“影響他的道心,是五師妹的活,我怎能越俎代庖?”
顏槐驚了:“你什麽意思?”
楚松屏道:“您就看好吧。”
顏槐:“……”
有不好的預感。
……
靈枝的劍煉了很久。
雙方鬥器之時,一方的法器率先出爐,對另一方也會造成一定的影響。
只是,靈枝既已入境,那麽,不論外界發生什麽,都是影響不到她的。
入境之事可遇而不可求,於是,靈枝的附近很快坐滿了弟子,裡三層外三層的,與之相對的,便是器宗長老那邊肉眼可見的門可羅雀了起來。
隨著時間繼續拉長,就連裁判席上的幾名器宗弟子都想去靈枝那兒感受一番,只不過剛抬了腿,被同席的余洄用眼神瞪了回來。
想想也是,畢竟自家分宗長老還在場上呢,即使他們心中再饞,也不能當面表現出來,除非他們以後不想在器宗混了。
只是,除去余洄的剩下六個弟子中,有一個產生了別樣的想法。
他想——按理說,是不該不給長老面子,但是今日他是長老,但今日之後,誰知道他還是不是長老呢?
這萬一……就讓二師兄說準了呢?
他看了看心無旁騖的靈枝,又看了看滿臉通紅卻又裝作不以為然的器宗長老,默默下定了決心。
很快,裁判席上的一位弟子離開席位,走向靈枝,盤腿坐下,兀自打起了坐。
旁觀全程的器宗長老頓時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
好好好,真是樹倒猢猻散,人未走茶已涼!
就算入境保底上品,也不代表他就敗了!
今日就讓大家看看,他的實力到底能甩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幾條街!
……
直到第二日的晨光將夜幕撕開一道口子,陽光傾瀉而下,靈枝才終於結束了煉器。
“爐開,劍成。”
她幽幽地吐出四個字,尾音卻是淡淡的歎息。
本來都等得快睡著了的南妄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擔憂道:“五師妹怎麽了這是,她歎什麽氣?”
戰沉明神色凝重道:“靜觀其變。”
雙方都已結束煉器,便要開爐取劍了。
雖說器宗長老早就已經煉成了,但按照鬥器的規則,雙方要同時開爐,即使他心中對靈枝再不滿,也沒有違反規則的意思。
向天道發誓的生死契,半點都不容馬虎。
兩人同時開爐,讓煉製完成的靈劍現身於陽光之下。
器宗長老手中的劍通體碧色,劍柄澄澈透亮,出世時周身光芒奪目,璀璨萬分,空中祥雲密布,紫霞萬裡。
圍觀弟子不禁驚呼:
“這異象,是上品靈劍!”
“這麽一點時間,就能煉出上品靈劍,真是名不虛傳啊……”
“五師妹那邊如何?”
“五師妹恐怕也是上品靈劍,這該怎麽評啊?”
“要看裁判怎麽說了……”
器宗長老不屑地笑了笑。
就算靈枝也能煉出上品靈劍又能如何?
品級相同,自然要根據裁判的意見來決定勝負。
而這裁判席上,除了余洄,起碼有六個人……五個人都是他的人!
雖說只有五個人,但劍宗兩位長老都在席上,又是最先評判的兩人,為表公平,他們應當會一方支持一個,如果不是這樣,那就擺明了有私心,他定是要告到掌門仙尊那裡去的!
余洄這票則反而不能給他。
他剛才在進入內殿之前就已偷偷傳音給余洄,這回鬧得這麽大,掌門仙尊定然在盤龍殿看著眾人的表現,余洄必須要表現出體諒同宗師妹的氣度以及嚴於律己、寬於待人的素養,才能有問鼎真傳的機會。
靈枝的劍出世的瞬間,同樣是光輝奪目,熠熠生輝,陽關照耀之下,那琉璃劍似乎只剩一把劍柄,半點劍鋒都看不分明。
好劍同樣是好劍,但引來的異象,似乎不如長老那把強烈。
天邊的紫霞散去不少,整片天空似乎都黯了下來。
圍觀的弟子們不禁搖頭:
“還是差了一點啊。”
“經驗、閱歷之差,非一朝一夕可以趕上的。”
“這要是長老入境,說不定就是仙品靈劍了。”
“五師妹小小年紀就能做到如此境界,天賦還是有的,就是可惜今日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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