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妄一無所有的時候都沒有選擇與他們同流合汙,現在得了勢,更不會做那仗勢欺人的事。
但是,要說南妄對雜役弟子處有什麽感情,或者說雜役弟子處對南妄有什麽恩情……那也確實是沒有的。
“南妄師兄,今兒又來看咱們啊?”
說說的人南妄熟悉得很,正是曾經一直刁難他的雜役管事。
尖細的嗓音依然那樣難聽,但在那卑謙模樣的中和下,倒也顯得可愛了些。
“我去田裡一趟,幫我看著點仙鶴。”
南妄隨手將仙鶴的拴繩遞給一旁候著的雜役管事,隨後又掏出一把靈石,給周圍的弟子們分了。
外門弟子回到雜役處,都會像他這樣給大家分一些靈石,這也算是雜役處秘而不宣的潛規則了。
南妄每次回來,也都會按照規矩給眾人分些靈石,多的他也不給,就按照其他人給的份額來。
不過南妄回雜役處的次數遠比普通的外門弟子要多,累計起來,給出去的靈石也不少。
好在現在的南妄手頭上非常寬裕,就連上品靈石都花不完,按月領的下品靈石月俸對他而言就像零錢似的,沒用還佔地方,多送出去一點,就能給他的儲物袋多騰一點空間來放別的東西。
隨著南妄漸漸走遠,雜役管事臉上諂媚的笑容也滿滿消失不見。
“師兄,你說這南妄到底是走了什麽狗屎運,一天到晚往雜役處跑,手頭還這麽寬裕。”
一旁的狗腿子說道。
剛才拿靈石的時候,就數他笑得最歡。
現在南妄走遠了,也就屬他倒戈得最快,簡直是把牆頭草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誰知道是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雜役管事冷笑一聲,嘲諷道:“心術不正之人,早晚陰溝裡翻船,瞧瞧,這不就來了,前幾日,外門離有傳聞說南妄被二師兄厭棄,還被賜了毀去修為的毒藥,呵呵,我看他這好日子,是到頭咯……”
……
田間飄蕩著青澀的草木香,混雜著淡淡的土壤氣息,天空一如既往的空曠澄澈,微風拂過,吹散濃濃白霧,也吹散南妄心頭盤桓數日的焦躁。
安諾在南妄肩頭現了身,白霧是它的養料,在霧氣濃鬱的地方,他總是更加精神抖擻一些。
“嘰嘰嘰。”
你的碑還在那兒呢。
“好好說話,什麽叫我的碑。”南妄戳戳安諾的小腦袋:“那是我養的靈獸的碑。”
“嘰嘰嘰。”
那是你肚子裡的雞的碑。
“……”
南妄不禁失笑。
“師兄,師兄!”
陌生中帶著一絲熟悉的聲音遠遠傳來,南妄回頭一看,確實是一張熟人的臉。
“三虎!好久不見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錢三虎氣喘籲籲地南妄面前站定,憨笑著說道:“我知道師兄重情重義,每次回來都會來這兒祭奠靈獸!”
南妄:“……”
就離譜。
誰會去祭奠兩隻雞啊。
他每次都來這裡的理由,單純是因為這塊地方種著他的蔬菜。
至於這塊碑——
南妄看向那大地中豎著的那一塊石碑,無奈地笑了笑。
勉強可以當椅子坐坐,這樣吃吃喝喝的時候就不會蹭到一身土。
“對了,師兄……我也要進外門了。”
錢三虎摸著後腦杓,語氣中是抑製不住的喜悅。
“我去!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南妄感同身受地高興了起來:
“看不出來啊,你小子居然這麽深藏不露,這才多久啊,就到煉體五層啦?”
“還得多虧師兄相助……”
“我助你什麽,我能助你什麽?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
南妄拍拍錢三虎的後背,樂呵呵地說道:
“我們很快就要成師兄弟了,好好好,你到了外門盡管來找我,師兄帶你打牌……咳咳,論道,帶你論道!”
“多謝師兄!多謝師兄!”
錢三虎連連道謝,愉悅之情溢於言表。
“師兄!我來啦!”
突然一陣狂風落地,靈枝禦劍而來,穩穩地停在南妄面前。
“這位是?”靈枝注意到了南妄身邊的人:“還挺眼熟的,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啊?”
“五、五師姐……小人錢,錢三虎……”
見到靈枝的瞬間,錢三虎頓時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南妄笑著說道:“別緊張,五師妹很好說話的,五師妹,這是我在雜役處的同僚,錢三虎,過兩天就要進外門了。”
靈枝盯著錢三虎看了一會兒,用鼻腔發出一聲咕噥:“哦,那就提前恭喜錢師兄啦。”
“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
錢三虎冷汗都下來了。
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曾經加入過朱師兄的小團隊。
但是那真的不能怪他啊,朱師兄作威作福慣了,知道他和南妄一起去大殿當值,非要來問他和南妄有關的事。
朱師兄殺南妄靈獸的時候他遠遠地逃開了,但是在那之後,他還是被朱師兄逮到,被迫和他們一起嘲笑南妄。
也正是在那時,他們一行人遇上了五師妹……不不不,五師姐。
直至今日,看見靈枝的瞬間,他依然會想起曾經挨的那頓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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