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沉明悄悄地站起身,試圖離開。
剛走到門口,就被一道蒼勁的靈氣攔下了。
楚松屏陰測測的聲音在遠處響起:“三師弟這是要去哪兒?”
戰沉明看著眼前被打穿的門扉,背後冷汗直冒。
弟子堂的建築上可是刻著防禦法陣的,這都能給打穿,也太凶殘了吧。
真、真不愧是法宗首座啊。
這道靈氣要是打在身上,就算他是鋼筋鐵骨,也得喝上一壺。
戰沉明瑟縮著說道:“我今日就過來看一眼,陣宗還有事等著我……”
楚松屏道:“進了我的課堂,沒我的允許,誰也不準離開。”
戰沉明沒敢反駁,轉過身,像螃蟹一樣橫著挪回了原地。
弟子們同情地看著戰沉明,雖嘴上不敢說什麽,心中卻都在為這個憨厚的真傳弟子抱不平。
沒有人注意到,借著戰沉明高大身軀的遮擋,一隻琉璃製成的信鳥悄悄地飛出了弟子堂。
南妄在心中歎息道:
【二師兄這樣蠻不講理,特立獨行,實在是和規規矩矩認真聽課的我形成了鮮明對比,今日過後,我一定能改變自己不學無術的形象,努力精進,一雪前恥!】
一炷香後。
南妄:zzz
戰沉明:“……”
楚松屏:“……”
……
南妄做了一個夢。
夢境中,他在九天之上遨遊。
他的身軀似乎變得非常龐大,龐大到可以充滿整片天空。
他的眼前有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形,察覺到了他審視的目光,那人側過臉,對著他淺淺一笑。
那一笑,他仿佛見到了四季輪轉,冬去春來。
突然,那人衣袖一揮,不管不顧地向前飛去。
他趕緊追上前去,一把抓住對方的衣角——
入目一片赤色。
咦?那人穿的不是白衣嗎?
南妄抬起頭,對上二師兄楚松屏氣到扭曲的臉。
南妄回過神來:“不是,誤會,我剛才做了個夢,夢到了我以前的道侶……”
這話一出,南妄自己都愣了愣。
什麽以前的道侶?他以前也沒道侶啊。
難道這是個預知夢?他夢到的是他未來的道侶?
但是等一下,雖然他有點記不清夢裡的細節了,但是他好像記得夢中那人是個男人。
他未來的道侶……是個男的?
“還敢狡辯!”
楚松屏新仇舊恨一起算,整個人氣到聲音都發顫:
“今日課程到此結束,其他人可以走了!”
“你,給我留下!”
南妄:“……”
可惡,一雪前恥失敗了。
……
其他弟子走後,空蕩蕩的弟子堂裡只剩下三個人。
楚松屏,南妄,以及……戰沉明。
是的,戰沉明也一起留下了。
頂著楚松屏殺人般的目光,強行留下了。
戰沉明不敢把南妄一個人留給楚松屏,他怕楚松屏惱羞成怒之下,把南妄給塞進丹爐毀屍滅跡了。
好消息是,南妄的“異象”似乎只有修為遠高於他且他發自內心欽佩的人才能聽見,剛才在場的都是修為低於他的外門弟子,所以楚松屏這臉丟得不算太大,不至於一上來就對南妄下死手。
壞消息是,楚松屏塞一個進丹爐是塞,塞兩個進丹爐也是塞。
看著楚松屏黑沉沉的臉色,戰沉明覺得自己的擔心一點都不多余。
雖然他們現在有兩個人,但在楚松屏面前,根本就不夠看的。
真傳弟子中,杜雪泠以外的所有人,都不是楚松屏都的對手。
就算是杜雪泠,也得是在楚松屏的術法沒施展起來之前一劍封喉才有勝機,一旦讓楚松屏施展開手腳,那術法就會一刻不停地形成沒有間隙的火力線,杜雪泠也無可奈何。
對戰沉明來說,他那副鋼筋鐵骨對上其他人還能過上幾招,對上楚松屏,那是一息都撐不住。
戰沉明在心中瘋狂呐喊:
救命啊,大師姐您到哪兒了啊?
再不來他就要頂不住了啊!
楚松屏並沒有多關注戰沉明,他的目光一直落南妄身上,直到看得南妄瑟瑟發抖,才清清嗓子,矜持地說道:
“屢次三番在我課上睡覺,怎麽,我講的課就那麽無趣嗎?”
南妄嘴上說得好聽:“怎麽會呢,二師兄真知灼見,字字珠璣,師弟受益匪淺……”
心中想的卻是:
【說無聊吧,確實也挺無聊,說不無聊吧,確實也挺無聊的。】
【不是,這課到底有多無聊二師兄心裡沒點數嗎?】
戰沉明:“……”
把楚松屏氣得滿臉通紅後,南妄又正色道:“其實我並非在二師兄的課上睡覺,而是聽得過於認真,進入了‘忘我’的狀態,看上去就和睡著了一樣。”
楚松屏順了順氣,開口諷刺道:
“修習懈怠,找借口的時候倒是巧舌如簧,以你這般心性,就算僥幸突破煉氣,日後也再難精進。煉氣尚可靠凝氣丹,築基、金丹又要如何?難道次次都要靠丹藥嗎?哪裡會有這樣的上品丹師常年供你差使?”
戰沉明皺起了眉頭。
二師兄這話說得也太過了。
修仙之途本就是逆天而行,艱險困苦、舉步維艱才是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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