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雲霧無邊,耳畔狂風怒號,雜役弟子處越來越小,直至化為一個黑點,徹底消失不見。
往下看去,南妄走了無數次的登龍梯第一次徹底展現在他眼前,龍身崎嶇,龍頭威武,渾然一體,栩栩如生,似要活過來一般。
仙鶴在空中擺尾,短暫的滯空後,朝著半山腰飛去,風吹得眼睛生疼,但南妄卻一點都舍不得閉上眼,這樣的景象他從未見過,他一刻都不想錯過。
谷山時爽朗的聲音突然響起,略有些失真,但可以聽清:
“師弟,很快你的修為就會遠遠高於他們,這些個小人小事,沒必要放在心裡!我當年也是從雜役弟子過來的,你看看,現在他們還得反過來討好我呢!”
南妄被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語說得激動萬分,大聲回道:“師弟記住了!多謝師兄教導!”
“哈哈哈,好說,好說!”
仙鶴降落在半山腰,落地時掀起狂風陣陣,引起不少過路弟子的注意。
谷山時帶著南妄到外門弟子登記處領到了屬於自己的弟子牌、成套的弟子服、入門術法玉簡以及五塊下品靈石。
五塊下品靈石僅僅只是外門弟子一個月的月俸,而南妄在雜役弟子處整整待了十年,一共也隻攢下了三塊下品靈石。
南妄心中感慨萬千,頗有一種從小沒爹沒娘的野孩子突然認祖歸宗了的感覺。
外門弟子不像是雜役弟子一樣住十幾個人的大通鋪,而是有著一人一間的小屋,每一間都坐落於龍型山脊上,面積不大,只有四五平米,僅僅只夠放一小塊蒲團和一張小床,但對於住慣了大通鋪的南妄而言,卻已經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谷山時親自陪著南妄走完了入門手續,又在外門管事那兒賣了個人情,讓他給南妄安排了個視野開闊的屋子,把南妄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來青雲門整整十年,南妄從未感受過這樣的同門情誼。
雜役弟子之間別說相互扶持了,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
如今見到了谷山時,南妄才真的產生了“師兄弟”的實感。
“南妄師弟,師兄今日本該帶你去內門瞧瞧,但劍宗最近不是很太平,我擔心你去了可能要成活靶子……唉,此事不急,待到年前我再來找你,這期間要是大師兄來看望你,你可要替我解釋幾句啊。”
南妄趕緊點頭承諾道:“師兄放心,師弟一定照做!”
其實他並不覺得大師兄還會來找他,隨手一扶的恩情,能讓大師兄將他破格招入外門,已是南妄做夢都想不到的“回報”了。
撇開大師兄的事不說,一聽說宗門不太平,南妄心底沉寂已久的劇情雷達,瞬間就蠢蠢欲動了起來。
《龍尊》原著中,白芙塗入宗後沉寂了很長時間都不敢有小動作,生怕身份暴露,所以起碼一年內,白芙塗都不會有什麽動作,谷山時師兄說最近宗門一直不太平,聽上去應該是某件持續了很久的事……究竟是什麽呢?
“對了師弟,趁著這天色還早,師兄問你個八卦唄……”
谷山時突然湊了過來,嘿嘿一笑,光明磊落的內門師兄形象頓時一掃而空,看上去竟有些猥瑣。
南妄一愣,說道:“師兄盡管說,師弟知無不言。”
谷山時道:“你說我們這大師兄,是真的不知道男女之事嗎?佛骨靈體只是極品根骨而已,難道還能影響了他底下的玩意兒嗎?你說,有沒有可能,大師兄早就知道那妖女真身,只不過演了一場戲,要妖女自己暴露?”
“……?”
南妄的大腦原地宕機。
“師弟你就別裝了,那日我也在大殿,我走得晚,大師兄和你說話的時候我都聽見了,我……”
谷山時正眉飛色舞地說著呢,突然停住了。
下一秒,他滿臉通紅,雙手卡住自己的脖子,仿佛隨時都要咽過氣去。
“師兄!?師兄你怎麽了!?”
南妄嚇得魂飛魄散,他也不會什麽法術,大腦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上輩子學過的海姆立克急救法。
剛走到谷山時身後擺好架勢,谷山時就緩了過來,一把推開南妄,咳嗽幾聲,虛弱地說道:
“我,我沒事,這是我們劍宗二長老下的禁製,不許我們私下討論大師兄的,咳咳,某些軼事,我以為只是公開場合不能談,偷偷說說沒事,沒想到這禁製竟這麽厲害……”
南妄心有余悸道:“這也太嚇人了吧,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嗎?”
谷山時無奈地說道:“此乃我劍宗一脈特有的護短,不對,特有的守望相助,師弟你這也算提前見識到了,哈哈。”
南妄沉默片刻,問道:“敢問師兄,那日大殿究竟發生了什麽?那妖女盈盈最後怎樣了?”
說罷,南妄又生怕這些內容也會觸發禁製,趕緊補充道:“師兄你挑能說的說,不能說的就別說了。”
“啊?什麽?你問我?那天大殿發生的事,你不知道嗎?”
谷山時震驚地看向南妄。
南妄解釋道:“那日我確實在場,但,但長老們的實力高深,威壓亦是重若千斤,我們這些雜役弟子修為淺薄,被壓製得耳不能聽、目不能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麽……真是讓師兄見笑了。”
“這,這……這可真是和我想的不一樣啊。”
谷山時上上下下打量了南妄許久,仿佛是在確認他沒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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