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妄一邊說著,一邊高興地打開儲物袋去裝兔子了。
意外之喜,真是意外之喜啊。
他那塊上品靈石真是沒白花,換來這麽多兔子,也算是公平交易了。
麻辣兔頭,紅燒兔肉,冷吃兔,泡椒兔丁,乾鍋兔肉……
南妄擼起袖子,蹲下身,挑挑撿撿地從木屑中選出尚且完整的兔兔,看到摔得血肉模糊的兔子時,還會惋惜地歎息兩聲。
鍾望生遠遠地看著南妄的動作,目光中滿是晦澀。
片刻後,他強行按耐下心中的厭惡之情,往前走了兩步,走入了兔兔堆中。
“我來、來幫、你。”
“別別別,沒事,我很快就好了。”
南妄哪兒敢讓鍾望生乾活啊,就他那走一步喘三回的虛弱樣,還是乖乖在一邊等著吃現成的吧。
“哦,對了,我問一句,你能吃兔子嗎?”
鍾望生一愣。
吃?
他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
“自,自然。”
“好嘞,你就等著吧!我一會兒就借客棧的廚房一用,保證讓你滿意!”
鍾望生:“?”
不解的目光在南妄身上轉了一圈,很快化作了濃濃的的懷念。
他遙遙地看著南妄,像是在看他曾經的故人。
只是……當他的目光不經意瞥過蹦蹦跳跳地在南妄旁邊惹麻煩的安諾,所有的懷念和欣喜瞬間便化作濃濃的恨意,似乎要將他焚燒殆盡。
他的眼睛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隔著一層厚厚的黑色紗布,正常人眼中的畫面在他面前是灰蒙蒙的一片。
但是,即便如此,唯有一樣東西,他依然能看見,他永遠能看見。
那不論葉誑如何轉生、如何逃竄,都永遠不會消失,永遠不會褪色的——
血咒。
他們一族至深、至恨的詛咒。
第90章 一個戀愛腦的故事
南妄撿走了能用的兔兔們, 帶著鍾望生回到了客棧。
他把鍾望生留在房間裡,自己則揣著安諾跑去了後廚。
鍾望生原本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突然站起了身, 走到窗邊打開了窗。
一道滿是血腥氣的魔氣從大開的窗口飛入, 鍾望生一抬手,那道魔氣便鑽入他的手心。
隨著魔氣一起落入他手中的,是一塊染血的上品靈石。
如果南妄還在這裡, 他會發現, 這塊上品靈石, 正是他剛才送出去的那塊。
魔氣入體的瞬間, 鍾望生的臉色變得異常猙獰, 痛苦凝成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滴落在地面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鍾望生掏出一把珍貴的丹藥塞入口中, 也不管效果如何,囫圇給咽了下去。
在大量仙丹的作用下, 他的氣息逐漸平穩, 臉色也漸漸紅潤。
幾乎在他調整好狀態的下一瞬, 房間的大門被推開了。
南妄捧著一大鍋香氣撲鼻的麻辣香鍋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算你有口福,我剛才差點被客棧的大廚拉著拜師,我這一手絕活,誰來都得說一句驚為天人!”
鍾望生靦腆地笑笑,雖不明所以當還是配合地坐下了。
南妄把鍋放到桌上, 從安諾手上接過三隻大碗, 興致勃勃地開始布菜。
手上在忙碌, 嘴上他也沒閑著:
“到最後也沒懂那妖風到底是哪兒來的,若說是老板的仇人吧, 殺老板就行了,為什麽要殺那些無辜的兔子呢,好好的兔子,都給糟蹋了。”
“南、南兄……”
鍾望正的石板上出現一行小字:
【南兄,我知你憐愛兔族,但在魔界,維護兔族隱患頗多……】
石板上的字突然停了。
因為南妄布完了菜,迫不及待地挑了快大肉塞到嘴裡,聽見聲音抬起頭,嘴裡叼著半隻濃油赤醬的兔頭。
鍾望生與兔頭四目相對,面面相覷。
“……?”
說好的維護兔族呢?
這就是南妄維護兔族的方式嗎?
南妄道:“你怎麽不吃啊?我之前問過你,你不是說你吃兔肉的嗎?”
鍾望生僵硬地點了點頭。
“吃、吃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讓視線轉了個方向,落在白發紅眸的安諾身上。
進了客棧後,安諾摘下了他的面紗,露出了一張白白嫩嫩的小臉來。
沒了面紗的遮擋,他那皮膚上的血咒看上去更加顯眼,更加刺目,更加叫人——恨意滔天。
而此刻,令鍾望生恨得牙癢癢的安諾正毫無形象地蹲在椅子上,捧著一條兔兔腿啃地滿嘴是油。
鍾望生:“……”
畫面有點離奇,他不是很理解。
“對了,還沒給你介紹過吧,這是我朋友安諾,我們一路結伴修行,相伴左右,嘿嘿。”
南妄發現鍾望生一直在看安諾,於是便熱情地把安諾介紹給他認識。
安諾應付地點了下頭,隨後繼續把腦袋埋在碗裡啃兔腿。
哢哧哢哧哢哧。
鍾望生嘴角抽了抽,微不可聞地嘖了聲。
“你快吃啊,放涼了就不好吃了。”
南妄拿起筷子,敲敲鍾望生面前的碗。
“好。”
鍾望生動作優雅地用筷子夾起一塊兔肉,在南妄期待的目光中放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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