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老板一邊說著,一邊狠狠推了南妄一把。
南妄一時之間沒有防備,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幾步,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
“我說你這開門做生意的,怎麽還突然動手了,我不就是糾正了你一個小小的數學錯誤嘛……”
話說到一半,南妄突然發現了不對。
他怎麽聽不見聲音了?
下一秒,一陣妖風驟起,擦著南妄的耳際呼嘯而過,將整個鋪子騰空卷起,懸空半晌後,鋪子重重地摔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關著兔兔們的籠子摔得粉碎,兔兔們當場斃命,毫無例外。
南妄還來不及驚叫出聲,就見鋪子老板的血糊糊的身體沿著廢墟滑下來,血流了一地。
“臥槽,臥槽,臥槽……”
南妄被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連連後退。
“南妄!你沒事吧?”
安諾幾步跑到南妄身邊,將他扶了起來。
南妄怔怔道:“我沒事,沒事,有事的是老板啊,他他他還活著嗎……”
他落腳的客棧就在天魔教腳下,來來往往四通八達,非常熱鬧。
而此刻,他身處集市,路上都是行人,兩邊是各種小攤販和店鋪。
南妄茫然無措地左右看了看。
左邊的鋪子完好無損,右邊的鋪子完好無損。
被吹飛出去的竟只有他面前的兔兔鋪。
……這是什麽操作?
龍、龍卷風還能定點投放的?
即使沒有受到影響,周圍的店鋪和行人也都注意到了這裡的異常。
他們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只看見不知所措的南妄,和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老板。
於是,無數譴責的目光投向南妄,仿佛他是什麽罪大惡極的人一般。
“怎麽有人敢在這裡犯事?”
“哪來的外人,真是不懂規矩。”
“當街動手,真是沒素質。”
“動靜這麽大,馬上天魔教的護法很來了。”
“嘖嘖嘖,有好戲看嘍……”
南妄迎著眾人的口誅筆伐,百口莫辯:“不是我,我什麽都沒乾啊……”
他邊解釋邊從地上爬起來,剛站起身,就看見不遠處出現了一隊踩著靈劍飛來的修士。
這群修士身上的道袍完全一樣,周身魔氣縈繞,想來就是路人們口中的天魔教護法。
護法們很快便落了地,其中幾個走向一片狼藉的小鋪,蹲下身試探鋪子老板的鼻息,領頭的則走到了南妄面前,語氣不善道:
“你是哪兒來的修士?怎麽進的城?不知道這裡不能動手嗎?”
南妄硬著頭皮解釋道:“我什麽都沒乾,我是個散修,在這兒的客棧落腳,今兒想出門買兩隻兔子,老板說三塊一隻十塊三隻,我就一隻一隻買,花九塊靈石買了三隻,誰知道他突然就生氣了,還把我推走了……”
領頭護法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三塊一隻、十塊三隻”的問題,片刻後,他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隨即說道:
“不管怎麽說,動手是你不對,跟我們走一趟吧。”
南妄欲哭無淚道:“大哥,我沒動手,我真沒動手,剛才突然刮過一陣妖風把鋪子吹飛了,那妖風裡全是魔氣,我是從中原來的散修,我還沒拜入魔教呢,我根本不會用魔氣啊……”
安諾也幫腔道:“是真的,我作證,我們根本沒動手,他是自己飛出去的!”
領頭護法滿臉寫著不信:“你們是一起的,當然互相包庇,這兒就你一個生人,又和老板發生了口角,不是你是誰?”
“真的不是我!我就買個兔子,買賣不成仁義在,我真沒必要動手啊!”
眾人的指指點點中,南妄的辯駁顯得是那麽蒼白無力。
這裡也沒個攝像頭什麽的可以證明南妄的清白,如果只看現場的情況,南妄的嫌疑確實是最大的。
上一秒和南妄發生口角的人,下一秒突然不動了,說不是他乾的,誰信啊?
很快,試探老板的鼻息的護法匆匆走上前來,對領頭護法說道:
“頭兒,人斷氣了。”
領頭護法立刻看向南妄,語氣嚴肅地說道:“當街殺人,罪加一等。”
南妄:“……”
他這也太出師不利了吧!
連天魔教的大門都還沒踏進去呢,就要铩羽而歸了嗎?
領頭護法道:“老實點,跟我們走。”
南妄哭喪著臉,垂頭喪氣地往前走了兩步,似乎是要配合的樣子。
而實際上,他的手上已經捏著三張符咒了。
神行符,接千裡符,再接傳送符。
轉眼間就能把他送出八百裡遠。
剛來北域,水土不服,沒什麽好奇怪的。
等他回去重整旗鼓,再來不遲!
“等、等。”
突然,一道怪異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南妄回過頭去,看見了一個……形象非常有特色的少年人。
少年身材矮小纖弱,黑發散在腦後,身上披著黑色大褂,眼睛上纏著黑色的紗布,渾身上下都漆黑一片,臉色慘白,看上去不怎麽精神。
“恰好、路過,有、留影、石……可以一、觀。”
少年說話時斷斷續續,發出的聲音也非常奇怪,像是有什麽東西堵住了喉嚨,只能通過縫隙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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