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器宗長老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笑聲無比尖銳,不似常人。
下一秒,他兩眼通紅,身上竟浮現出濃重的妖力來。
“不好!”
劍宗大長老眉頭一皺,手中陽炎劍驟然出鞘。
南妄的位置正好在大長老正對面,猝不及防之下直視了陽炎劍的劍身,下一刻,他的眼前就黑了。
有那麽一瞬間,南妄覺得自己看見的好像根本不是劍,而是太陽。
炙熱的痛楚順著眼球直擊太陽穴,痛徹心扉,南妄閉眼已經閉得夠快了,也沒能逃脫這一遭。
——陽炎劍的劍芒能與太陽媲美。
原著中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描述性的話,到了現實裡,差點沒把南妄的眼睛都給照瞎。
此刻一片混亂,也沒人能顧得上南妄。
他的視線一時半會兒的還恢復不過來,不過他的心思已經活躍了起來:
【這器宗長老有問題,肯定是被白芙塗入侵了!】
【白芙塗的棄尾轉生也能用在入侵心智脆弱的活人身上,器宗長老定是她埋了多年的暗棋!】
【想要覆滅青雲門,光靠那幾個新來的弟子可不夠,白芙塗在青雲門一定有掌握實權的傀儡,這事早就有人分析過!果然如此!】
過了許久,等到南妄的眼前終於能看清東西時,他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
他以為能看見陽炎劍一劍刺穿器宗長老的畫面,然而,陽炎劍還好好地握在大長老手裡,甚至收入了劍鞘。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華美無雙的蓮花台。
蓮花台在空中綻放,層層疊疊的花瓣將器宗長老護在其中,固若金湯。
片刻後,蓮花台之上出現了一個婀娜多姿的女人。
女人貌若天仙,神色疏離,衣著怪異。
黑色羅裙,黑色發箍,全身上下一片漆黑,唯有胸口戴著一朵雪白的小花。
青雲門內所有弟子與長老的衣著都非常統一,這人顯然並非宗門之人。
然而今日大會為宗門內部會議,根本沒要邀請外賓,宗門大陣也從未開啟過才是。
女人自報家門道:
“今日來此,本意只是道賀,未曾想來得不巧,竟撞見了這樣的場面……余緬是我的弟子,諸位舊友,這回便賣我一個面子吧。”
說罷,女人從摘下胸前的錦囊,隨手一拋。
那錦囊在空中劃著拋物線落到裁判席的桌上,全程無人敢接。
良久,劍宗大長老哼了聲,用套著劍鞘的陽炎劍挑開錦囊。
一塊青雲門的弟子牌掉了出來。
“我去!”
戰沉明發出了一聲低沉的驚呼。
不明所以的南妄不解地問道:“這是誰啊?她怎麽說余長老是她的弟子?”
“她就是我們之前說的那個……”戰沉明壓低聲音道:“上一任器宗長老,牧遠謠。”
南妄驚了:“我去,器宗長老這救兵搬得也太遠了吧,都已經離宗的人還能給叫回來。”
戰沉明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緩緩開口:“那不一定。”
南妄道:“什麽不一定?”
戰沉明道:“人不一定是為了余長老來的。”
“什麽,不是為了余長老,那,那這難道是……”
南妄的小腦瓜一轉,驚道:
“難道是和我們這兒的長老有私情?怪不得呢,人都走了弟子牌還留著,這下可真是有好戲看了,說起來,這位牧道友離宗後到什麽門派去了啊,是有名的仙門嗎,說不定我知道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儲物袋裡拿出了瓜子,準備一邊嗑瓜子一般看這場大戲。
戰沉明看著南妄,心情難以言喻:“確實……挺有名的,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廣場中央,那蓮花台連帶著被置入其中的器宗長老一同不斷縮小,再縮小,最終竟縮成指甲蓋大小的寶珠,嵌入牧遠謠手腕上戴著的銀白色的手鐲之中。
這一手活人收縮之術,看得在場弟子無不驚歎。
牧遠謠手鐲上的凹糟有整整七個,加上這一朵新的蓮花,也僅僅只有三個凹槽被填滿。
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牧遠謠的手鐲絕非凡物,妥妥的仙品法器無疑。
裁判席上兩位長老站起了身,觀眾席上的顏槐和丹宗長老也都起身走向牧遠謠。
牧遠謠是上一任器宗長老,新入宗的弟子們或許大都不認識牧遠謠,但這些內門長老,卻都是牧遠謠的同僚。
劍宗大長老狀似嫌棄地用陽炎劍挑起錦囊上的掛繩丟到一邊,收劍時卻將那塊弟子令牌揮落,任由它朝著牧遠謠飛去。
其他長老眼觀鼻鼻觀心,對此不置可否。
長老們都不說話,圍觀的弟子們更是安靜如雞,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牧遠謠早就不是青雲門的人了,她的手中就不該繼續拿著青雲門的弟子牌,甚至她的弟子牌還不是一般的弟子牌,而是真傳弟子兼內門長老的弟子牌。
百年前的故事已經在時間的長河中褪去了大部分的顏色,但依然留有一些能被外界窺視的余地——
現在的靈枝,便是當年的牧遠謠。
青雲門排名最末、也向來最為得寵的真傳,最終卻離開了深愛她的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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