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將骨灰盒端走,露出下面的桌面。
桌面上壓著三張黃符,符中裹著一小撮灰以及幾根長發。
難怪椰子奶果皮凍她們跑出去那麽遠,還能被找到。
禾曄將其中兩張符拿起,幾乎是瞬間,符紙無火自燃,轉眼變成灰燼。
至於剩下的這張符上,清楚的記錄著男人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符上還畫著追蹤符咒,如果沒猜錯,骨灰盒裡不止男人的骨灰,還有椰子奶母女的貼身物品燒成灰摻雜其中。
只有這樣,男人才能在死後一直糾纏她們母女,而且不管她們跑到哪裡,都逃不脫這種可怕糾纏。
普通人根本經不住被惡鬼無休止的騷擾,最後的結局無非兩種,要麽在睡夢中被惡鬼殺死,要麽受害人精神崩潰、自殺身亡。
所以,不管是提出這種要求的人,還是布陣的道士,心腸都是黑的,就沒想過給受害人留活路。
禾曄擰眉,將自己的猜測給椰子奶果皮凍說了一遍,對方聽完,氣的怒火中燒,竟然都不知道害怕了,松開牧夕璟的衣擺,問禾曄:“禾老板,那我應該怎麽辦?”
禾曄語氣鎮定道:“陣法我可以破,但不能保證你爺爺奶奶發現後,會再找道士重來一次。”
“還有你們母女經常接觸的東西與你爸的骨灰已經摻在一起,就算破了這個陣法,他以後也會經常出現在你們夢裡。”
椰子奶果皮凍問完,面露焦急:“那我該怎麽辦?”
禾曄默了半分鍾,建議道:“可以試試海葬。”
椰子奶果皮凍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他都要把我們母女害死了,我還要給他送終!”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牧夕璟突然開口:“也不是說非要海葬,禾老板的意思應該是讓你爸的骨灰和你們的物品分開,這樣他就沒辦法糾纏你們,就比如,直接揚了。”
禾曄:“……”
這是什麽神級理解。
椰子奶果皮凍竟還真的皺眉思考起來:“我應該給他揚哪兒?”
牧夕璟再次提出建議:“你爺爺奶奶的寶貝兒子,自然是揚去他們院子裡,天天陪著他們,他們就算知道了也會很開心……”
“牧夕璟。”
聽出禾曄語氣裡的警告,正出餿主意的男人瞬間止聲:“抱歉。”
椰子奶想了想,竟然點頭同意了。
“我媽已經被他禍害大半輩子,不能再讓他繼續毀掉我媽以後的生活。”
禾曄出聲勸阻:“這件事你還是先跟家裡人商量一下吧,不要一時衝動。”
雖然對方做法惡毒,但骨灰一旦撒了,可就沒有回圜的余地了。
“不是衝動。”
椰子奶果皮凍咬牙道:“就衝這幾十年他對我媽做的那些事,只是把他骨灰揚了,都算便宜他了。”
剛剛還被嚇哭的膽小女生,這會兒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然衝上來抱住骨灰盒朝外走。
禾曄見她態度堅決,沒有上前阻攔,默默地在後面陪著。
牧夕璟湊上來,低聲詢問:“我過去攔下她?”
禾曄搖頭:“不用,讓她自己決定。”
他們只是旁觀者,並沒有參與女生前幾十年的生活,不能僅通過這一兩件事,來干涉她的決定。
女孩將骨灰盒置於牆頭,正準備翻牆出去,突然感覺一陣陰冷的風吹過來,脖頸突然一緊,她猛的摔了下來。
下一秒,椰子奶果皮凍的脖子上傳來一道巨大箍力,一雙無形地大手勒的她直翻白眼,她雙腳用力的踢打,想要擺脫這股束縛,卻無濟於事。
禾曄緊跟出來,瞧見這場景,疾步上前,掐訣默咒,耳邊傳來一聲男人的慘叫,以及椰子奶果皮凍突然呼吸的咳嗽聲。
椰子奶果皮凍生怕驚動了鄰居,趕忙捂住嘴壓製住咳嗽,靠著鼻子不停地呼吸。
禾曄開了陰陽眼,看到不遠處站著一隻惡鬼正表情凶狠的瞪著他,滿嘴威脅:“你倆最好別多管閑事,不然你們今晚都得死在這兒。”
禾曄話少,比起放狠話,他更喜歡直接動手。
他單手掐訣,款步上前,趁其不備,手指直接點在他的眉心,惡鬼頭臉上瞬間露出痛苦神色。
禾曄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緊緊攥住對方領口,一拳狠狠的揮在惡鬼臉上,竟直接把對方的腦袋給打飛出去,碗口大的脖頸處不停地往外冒著陰氣。
禾曄神情依舊平靜,語氣裡帶著些許不喜:“我討厭被威脅。”
一旁的牧夕璟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眸底閃過驚愕,但很快揚起了唇角。
這性格,還真是夠熟悉的。
而旁邊的椰子奶果皮凍卻看不到惡鬼,只是通過禾曄的動作和說話猜測:“禾,禾老板,是他回來了嗎?”
禾曄回頭看她,點了點頭。
椰子奶果皮凍的語氣裡帶著哽咽,一隻手捂著脖子,後怕的說道:“剛剛,他想殺我。”
對於親爹想至女兒於死地這種事情,禾曄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保持沉默。
椰子奶突然瘋癲一般,把骨灰盒從牆頭拿下來打開,抓起一把朝院子裡撒去,嘴裡念念有詞:“讓你陰魂不散,讓你糾纏我們,去死,你去死!”
三分鍾不到,她就將大半骨灰灑滿院子,剩下的骨灰,被她直接倒進了廁所,一盆水衝下去,全部進了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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