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我們面前總是笑呵呵的,說現在的生活很好,但我回去時總能聽到村裡人背後議論她,拿我爸跟人跑的事情嘲笑她,還說我媽臉皮厚,老公都跑了,公公婆婆也不待見,怎麽還死皮賴臉的待在村子裡。”
“難道我媽不知道丟人嗎?難道我媽不想走嗎?明明是爺爺奶奶不肯讓她走,說我媽是他們家的人,死也得死在他們家裡,更何況,他們怎麽可能讓我媽帶走弟弟……”
椰子奶果皮凍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一直說個不停,禾曄認真聽著,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安慰對方。
牧夕璟開著車,也一直沒插話,直到椰子奶果皮凍自嘲:“揚了自己親爸的骨灰,我可真是夠不孝的。”
他才開口安慰:“老話說父慈子孝,意思是說父母慈愛,子女才會孝順,你這父親當的豬狗不如,你揚了他骨灰也是活該。”
牧夕璟說完,察覺到旁邊一言不發的人朝自己看過來,他回瞥一眼,問:“我說錯了?”
“沒。”
禾曄是覺得他說的很好,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把他想說的意思,給表達了。
禾曄天生情感遲鈍,平時很少大喜大悲,情緒基本穩定,但這也意味著他的共情能力比一般人差。
就像椰子奶果皮凍的事情,他也知道自己應該安慰兩句,可想了許久,也隻想出來一句不疼不癢的話:事情已經解決,別難過了。
第15章
椰子奶果皮凍似乎真被牧夕璟的話安慰到了,情緒稍稍平複,拿出手機開始給她媽發消息報平安。
不知是路上車少,還是換了司機的緣故,回市區的時間要比來的時候縮短了二十分鍾。
車子開到小區門口,還沒停穩,後座椰子奶果皮凍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椰子奶果皮凍看了眼來電顯示,語氣裡多了幾分慌張:“我奶打電話過來了,我……我能接嗎?”
禾曄回道:“看你想不想接。”
椰子奶果皮凍:“她應該是滅完了火,猜出是我做的,過來罵我的。”
其實一把火把自己家給燒了,完全是她怒火衝腦的一時衝動,事後冷靜下來才感覺一陣後怕。
可是做都做了,後悔也沒用,燒了也比被他們霸佔了強,椰子奶果皮凍早已經做好不再回去的打算,那房子裡全是她們一家人用了十幾,甚至幾十年的東西。
這次是把她們母女的東西摻進她爸的骨灰裡,那下次呢?
說不定就是找什麽會邪術的巫婆給她們下咒,讓她們不知不覺地慘死,與其這樣,她還不如全部燒了,不給對方留下把柄。
雖然想是這麽想的,可關於放火的事兒,她還是有點心虛的,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號碼,大拇指不自覺地在手機邊緣摩擦,直到電話結束,屏幕黑了下去。
幾秒之後,屏幕再次亮起,對方接連打了五六個電話,一副她不接就不肯罷休的架勢。
牧夕璟給出解決辦法:“要是真不想接,就拉黑吧,事後警察問起來,你就說以為她半夜發瘋。”
椰子奶果皮凍沉吟片刻,點頭應好,非常乾脆地將對方的電話號碼拉黑。
沒幾分鍾,一個新的陌生電話打進來,椰子奶果皮凍猜測對方這是換了電話打過來,正想掛斷,被副駕駛的禾曄製止。
“接吧,可能是警察。”
椰子奶果皮凍沒想到禾老板隨便一說,都能猜的這麽準,電話的確是警察打來的,說了她家房子被燒的事情,問她知不知情?
椰子奶果皮凍剛想矢口否認,駕駛位的牧夕璟突然出聲:“開擴音。”
後座的女生聽話照做,將手機往前拿了拿。
牧夕璟一邊開車,一邊淺笑著熱情詢問:“警察同志你好,我想知道火勢有沒有蔓延,造成鄰居家的財產損失?”
警察應道:“這倒是沒有,就只有你家的東西全部被燒毀。”
牧夕璟又問:“那有人員傷亡嗎?”
警察:“也沒有。”
“哦。”牧夕璟語氣鎮定自若,緩緩道:“那這火應該是我們點的。”
“嗯?”
“什麽叫應該?”
警察非常氣憤地質問道:“你們好端端地為什麽要縱火!”
牧夕璟神情未變,語氣平和道:“抱歉,我們剛剛回去拿了點東西,估計是小姑娘沒注意,不小心點燃了什麽東西。”
“你們現在在哪兒?”警察因為生氣,語氣非常不好:“趕快回來!”
“我們已經回到市區了,不方便再開車返回,會疲勞駕駛。”
牧夕璟的態度明明很溫和,語氣也非常友善,可警察卻能明顯感覺到對方沒那麽好拿捏,語氣也稍稍軟了幾分,沒了方才的強硬,試圖勸解道:“這位先生,這件事需要你們的配合,你這麽拖延、逃避是解決不了事情的。”
牧夕璟揚唇笑道:“警察同志我們沒有逃避的意思,剛才您不是說了,這場火一沒有波及到鄰居的財產,二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只有小姑娘自己家裡被燒了,她既然做錯了事兒,就需要承擔財產損失的後果,那麽這件事我們還需要配合什麽呢?”
另一端的警察被問的啞口無言。
的確,人家不小心點燃自己的房子,明確表示願意自己承擔損失,周圍鄰居也沒有鬧事的意思,那還有什麽需要處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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