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曄。”牧夕璟不太情願。
禾曄擰眉,語氣裡帶著不容拒絕:“回去。”
他真不知道牧夕璟怎麽這麽大膽,作為凶手竟然還敢再次公然地出現在案發現場。
牧夕璟想要再說,話還未出口,就被禾曄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他只能無奈應道:“好。”
男人起身下車,與工作人員說了自己有事回酒店的事情。
禾曄安靜地坐在位置上,聽著其他嘉賓的聊天,默不作聲地平複情緒。
其實對於牧夕璟不是活人的事情,他並沒有感覺到太驚訝。
就連知道汪老會長是被他殺害的,禾曄的第一反應都不是將他供出來,而是不想那些道士認出他。
禾曄倚靠在座椅上,將手搭在額頭上,心生歎息,自己真是徹底被他蠱惑了。
幾分鍾後,大巴車啟動,前往他們口中談論的張老道長居住的道觀。
從他們的談論中得知,這位張老道長是當初的長老之一,目前已經106歲高齡,居住在喜行宮,與汪老會長,以及另一個去世的宋長老曾是同門師兄弟。
這一路上,幾人都在聊這位張老道長曾經幫人解決過的靈異事件,有話題可聊,時間倒也過的快一些。
四十分鍾後,大巴車停在了喜行山腳下,因他們拍攝的工作人員太多,擔心打擾到道觀裡道長們的修行,便隻讓嘉賓的個人跟拍隨行。
體力差,年齡大一些的人,去旁邊做纜車。
年輕,體力好的人,便徒步上山。
禾曄被歸為了後者行列,上山時,難免要結伴閑聊,那些人也都還記得拉攏他的任務。
左邊潘忠濤,右邊范國強,身後還跟著一個蘇武學,禾曄想躲都躲不開,煩悶不已。
幸好,道觀坐落在半山腰,只需要爬半個小時便到了。
因為提前打了招呼,已經有年輕道長等在道觀門口,給他們領路,徑直將一眾人帶到了張老道長居住的院子。
院子裡,張老道長正坐在輪椅上曬太陽,因年齡太大,滿臉褶皺,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眼窩下陷,就連眉毛、胡子都已經變得銀白。
雖然已經沒有了生活自主能力,但身上衣服乾淨,看得出晚年生活還算不錯。
在他旁邊,一直有個中年道長陪著,看起來五十多歲的模樣,與潘忠濤、陳羅昌、郭路權他們互相認識,笑著打招呼。
潘忠濤作為牽線人,幫嘉賓們介紹:“這位是羅空師弟,張師伯的六徒弟。”
之後他又給對方介紹了其他十位嘉賓。
羅空道長客氣道:“抱歉各位大師,我師父老人家年齡大,眼睛、耳朵都不太好使,麻煩你們說話的時候聲音大一點。”
的確,張老道長的眼皮下垂,遮的眼睛只剩下一條細縫,眼球渾濁昏黃,認了半天都認不出誰是誰。
最後派出他比較熟悉的陳羅昌為代表,詢問當年的事情。
一說起汪老會長的死,張老道長就忍不住長歎口氣,感慨道:“我師兄死的蹊蹺,死的冤枉啊!”
陳羅昌問他:“張師伯,您記得溫甘嗎?”
張老道長幾乎沒有思考,點頭道:“記得,他也是年紀輕輕地就意外去世了”
陳羅昌道:“能詳細地說說他嗎?”
張老道長逐漸陷入回憶,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溫甘這孩子在術法上是個不可多得的曠世奇才。”
禾曄坐在椅子上聽著,手指不自覺地摩挲,唇角抿平。
術法非常厲害,似乎是所有人對溫甘的評價。
但術法太厲害,性格上就難免有缺陷,他是個非常心高氣傲,且不服管教的人。
也因為脾氣太差,協會裡的人幾乎不怎麽跟他來往。
在張老道長口中,溫甘並不是一個正派的人,曾做過很多協會裡其他人不能理解的事情,甚至有幾次為了救下邪教教徒,反水打傷隊友,也因此其他人都不願跟他一起出任務。
陳羅昌又問:“那您還記得他最後怎麽死的嗎?”
張老道長思忖許久,緩緩說道:“他是在一次做古墓任務時出的事兒。”
“當時他突然失蹤,汪老會長特意派了協會裡幾名長老過去搜尋他,但並沒能把人找回來,好像是說困在了古墓裡,但後來古墓被官方挖掘,並沒有發現溫甘的屍體。”
萎衣蹙眉,接話道:“聽起來這人是死於意外,那汪老會長為什麽會說不敢肖想溫家的東西,還要找溫甘的魂魄,幫他復活?”
陳羅昌將這句話大聲重複給張老道長聽,老人聽完神情瞬間嚴肅,斥責道:“胡說八道!”
“我師兄能肖想他什麽東西,這話是誰傳出來的?”
陳羅昌便將上午招魂,那老鬼聽汪老會長親口祈求說的這話講述出來。
張老道長聽完,沉默許久,問道:“你們是說,我師兄是被溫甘養的那隻厲鬼殺了?”
他的情緒瞬間變得激動,嘴裡嘟嘟囔囔道:“我就知道那畜生養不熟,當初協會裡的人都勸他將其滅殺,溫甘那小子非不聽,硬要養在身邊驅使,那可是一隻殺人如麻的厲鬼,根本沒有人性,現在連我師兄都折在了他手上!”
張老道長說著竟留下幾滴眼淚,悔恨道:“當初就不該留他,不該留啊!”
“溫甘早早死了也好,就他那無法無天的性格,留下來也要鬧出事兒,當初他背著協會給人續命,幾次強闖地府,將底下的鬼神得罪了個遍……”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