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曄:“嗯。”
灰塵散開,禾曄邁步進入道觀。
這道觀不算大,進入大門,繞開一道影壁就能看到主殿,左右偏殿。
三個大殿都是紅漆木門,用鐵椽鎖著。
院子裡鋪了石磚,但還是有一些雜草從石磚縫隙裡冒出頭來,旁邊的小花壇裡也全是綠油油的雜草。
牧夕璟正打算上前開門,被禾曄抬手攔住:“我來吧。”
他從男人手中接過鑰匙,走上前,打開了主殿大鎖。
長時間沒人打理,空氣裡全是不流通的塵土氣。
禾曄並沒有著急進去,而是將門先打開通風,轉身去把兩個偏殿的門也打開。
主殿裡供奉的酆都大帝,東嶽大帝、地藏王菩薩常立左右。
供桌的擺設也全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房梁上搭著的符布也已經褪去顏色。
禾曄環視一圈後,轉身去往左偏殿。
偏殿供奉的是閻王爺,文武判官侍立左右,再往兩邊是黑白無常、牛頭馬面。
七位鬼仙齊聚,導致偏殿看起來有些擁擠。
然而右偏殿裡卻十分空曠。
殿內只有一尊全身漆黑,身形修長的青年神像。
在偏殿外立著一張牌子,上面隻記錄著鬼神的姓:穆
曾與閻羅王發生過六次打鬥,六勝零負;與酆都大帝交手,打了兩天三夜沒有分出勝負,各退一步,陽間一方鬼王,庇佑信眾平安……
牌子上洋洋灑灑寫了一大段,最後以溫某的契鬼作收尾。
牧夕璟見禾曄將內容看完,在旁邊解釋一句:“你寫的。”
禾曄:“……”
他當做沒聽到,邁步進入偏殿中。
這尊神像完全是那些道士手中神像的擴大版,供桌上也是落了一層灰土。
禾曄朝牧夕璟覷了一眼,沒想到被對方逮個正著。
牧夕璟揚唇,主動詢問:“想問什麽?”
禾曄:“你都知道什麽?”
牧夕璟回想一番,緩緩說道:“這個道觀的觀主姓陶,與你有一些淵源,他心性端正,品行不錯,對你尊敬有加,算是你未正式入門的徒弟。”
禾曄揚眉,倒是沒想到上一世的自己竟還有收徒的閑情逸致。
“這道觀是陶家的祖業,你曾在這兒住過很長一段時間,後來加入玄術協會,接手的任務太多,常年在外,你閑置的房間便讓給了其他人居住……”
牧夕璟將前世的事情大致說了一番。
禾曄安靜聽著,同時朝殿外走,穿過一道拱門進入後院。
這個院子應該是牧夕璟口中陶觀主他們居住地方,五間房子的布局,門鎖全都緊閉著,但並沒有上鎖,只是用鐵椽簡單椽著。
禾曄遲疑了下,走上前將門打開。
主臥的房間並不大,只有二三十平方大小,房間裡擺了不少東西,大部分都是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雖現在已經落滿灰塵,但還是能看得出長年居住的痕跡。
禾曄心裡道了聲得罪,在房間裡大致翻看了一圈,並沒有找到什麽借屍還魂的法器。
至於東西廂房,應該是他的那些弟子居住的地方。
總共四個房間,每個房間兩張上下鋪,禾曄不顧灰塵地搜了一圈,總算沒白廢功夫,找到了一些線索。
是一封手寫信。
壓在西廂房上鋪的枕頭下。
信是陶觀主留給自己的小徒弟的。
【小辛:
為師知道將你獨自丟在觀中,你心裡頗有怨言,但這次事情太過緊急危險,不適合帶你出行。
你性子開朗,又是觀裡年紀最小的孩子,平時偷懶、貪玩,你的師兄們疼你寵你,為了不讓你受罰,都會幫你打掩護,為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但接下來的日子,為師希望你能多用功,精進功課,替我這個師父好好守住玄春觀。
溫長老對為師有救命之恩,且信任於我,才將秘法傳授,我卻沒能守住,讓一些黑心肝的人偷去做起了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件事為師罪孽深重,溫長老已經仙逝,我卻不能讓那些人繼續為非作歹。
這次為師已經做好了有去無回的準備,勢必要把那些亂用禁術的畜生殺光。
在此之前,我已經拜訪過你的幾位師伯、師叔,委托他們對你多加照顧,如果你功課上有什麽不懂,或者不會的,可以去找他們請教。
切記,收斂性子,好好看功課,若為師有命回來,定要考你。
至於玄春觀的營收……】
後面全是對小徒弟的交代,有關於玄春觀的收入分配,有各項支出,以及零七雜八的事情,密密麻麻足足交代五六張信紙。
禾曄看完,將信紙遞給了身側的牧夕璟,問:“傳授給他什麽秘法?”
牧夕璟快速掃了一遍,說道:“應該是跟借屍還魂的事情有關。”
“當時你對他很信任,教了他不少東西。”
禾曄聞言,淡淡哦了聲。
從信的結尾來看,距離現在已經過去27年。
而借屍還魂的事情還在蔓延,可見是這位姓陶的道長製止失敗了。
牧夕璟看完,將信重新疊好塞回信封裡,問:“還需要找什麽嗎?”
“不用了。”
禾曄原本以為沒聽過玄春觀這名字是自己的原因,或者是道觀太小,過於偏僻,現在才知道是因為它早已經荒掉了,根本沒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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