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城驚訝:“他鬧什麽脾氣?”
護工解釋:“不想睡覺,想搓麻將,覺得我們限制他的人身自由,誒,這老大爺打麻將非常上癮,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天,兒子勸他運動運動,就被他罵難聽話,沒辦法隻好送來養老院強行管控。”
“來半個月了,一到睡覺的點就鬧,沒人理他,鬧半個小時就回去睡了。”
另一名護工接話道:“其實院裡很多老人的脾氣都很差,又倔又暴躁,接受不了早睡早起,定時定點運動,就各種鬧騰,動不動就辱罵家人,甚至上升到祖宗,都是沒辦法的事情。”
“對於上了年紀的老人,打不得罵不得,別說頂嘴了,就是不說話,他們都能自己氣出病來。”
“這幾天人少還好一些,之前晚上一關燈,一些老人看不了電視就鬧騰,脾氣大的,直接能把電視給砸了。”
可能是兩個護工很少遇到像禾曄這麽帥的男生,難免話多了一些。
不過禾曄對老人如何叛逆,如何鬧騰並不感興趣,默不作聲地聽了幾句後,便回了房間。
306室內,已經洗完澡的牧夕璟穿著整齊,正在給單反充電,見他回來,溫聲詢問:“怎麽出去了?”
禾曄:“沒事。”
牧夕璟沒再繼續追問,隻說:“要休息一會兒嗎?”
這會兒房間裡的老人都沒睡下,就算有髒東西鬧事,應該也是半夜動手。
禾曄:“不困。”
年輕人怎麽可能晚上九點睡覺。
禾曄看了眼沙發上被罩上一層新的一次性白布,直接歪倒進去。
沒有了鏡頭拍攝,禾曄便沒了端正坐姿,懶懶散散地倚靠在沙發上,一隻腿蜷起,拿起茶幾上的遙控板,打開了電視。
手機沒有信號,只能靠電視打發時間。
他隨便找了個電視劇播放,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抵住額角,正看的認真,牧夕璟默不作聲地在他旁邊坐下,雙腿交疊,右手搭在沙發椅背上,無形中將禾曄圈在懷中。
一道淡淡的松木香在禾曄鼻息間縈繞,他轉頭看向與自己距離過近的男人。
牧夕璟明知故問道:“怎麽了?”
禾曄衝他朝旁邊的單人沙發抬了抬下巴,示意男人坐過去。
牧夕璟卻假裝疑惑,他那雙桃花眼不笑便含三分情,更別說滿眼寵溺地看著禾曄。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唇,然後衝單人沙發抬了抬下巴。
男人沒說話,但禾曄看懂了。
親我一下,就過去。
禾曄擰眉,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可惜這個眼神並沒有起到什麽震懾作用,男人像是猜到了他不會答應,笑著主動湊上來,在禾曄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笑著起身,挪到了旁邊。
“牧夕璟……”
被叫名字的男人伸出食指抵在唇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另一隻手指向被毛巾遮擋的攝像頭,製止了禾曄後面未出口的警告。
禾曄:“……”
他不悅地用眼神剜了男人一眼,移開目光。
深夜十一點,外面的走廊上徹底陷入寂靜,禾曄的房門被人敲響。
是李華城,他過來問禾曄要不要開始巡視。
禾曄起身,等著牧夕璟拿上設備,一起走出房間。
深夜的養老院彌漫著一種沉寂的壓抑氛圍,兩邊的房間裡時不時傳出老人低沉的咳嗽聲,護理台的白織燈透過長長的走廊,勉強照清腳下。
牆壁上掛著的照片沒了白日的溫馨,在模糊不清的黑暗中老人們的微笑變得蒼白無力,仿佛被時光奪去了生氣的活力,生出一種被緊緊盯著的詭異錯覺。
李華城皺眉,小聲說:“晚上的這裡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禾曄淡淡嗯了聲。
很多老人在這裡去世,以至於走廊上還有幾個遊魂在飄蕩,經常有人逝世的地方,磁場與其他地方不大相同,一些五感敏銳的人就會感覺到心理不適。
李華城是巫師,能敏銳地察覺到周圍的死氣。
但這些陰氣、死氣對於住在鬼門關旁邊的禾曄來說,毫無影響。
禾曄利用工作卡,乘坐電梯下樓,從2樓開始跟著護工巡查。
護工查看老人的睡眠、呼吸等情況,禾曄、李華城各自檢查兩邊的房間裡有沒有什麽異常情況。
2、3、5樓,基本沒什麽情況。
倒是他們上六樓時,公共區域擺放的幾個輪椅發出輕微響動,如果仔細聽,還能聽到細微的鞋子與地板摩擦的聲音,像是腿腳不便的老人一點一點地往前蹭腳。
護理台坐著兩個年紀偏大的護工,兩人正坐在一起,一邊磕瓜子一邊帶著耳機追電視劇,見他們上來,說道:“房間已經巡查過了,老人們都睡的很好。”
禾曄點頭,李華城應好。
兩人各自負責一邊,探查房間。
這一層的老人基本沒有了自理能力,房間裡都擺放著輪椅、坐便等物品,甚至還有吸氧機、心電檢測等機械。
6層、7層的遊魂也比下面幾層多一些。
他們神情呆滯,漫無目的地在走廊上、房間裡飄蕩。
但這些遊魂的能力很低,根本不能對活人造成傷害。
等全部查看完,四人下樓,李華城問禾曄:“禾老板,你有看出什麽異常嗎?”
禾曄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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