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曄覺得現在的牧夕璟與平時簡直不是同一個人,忍不住告誡道:“牧夕璟,你以後不準再喝酒了。”
牧夕璟討價還價道:“如果不喝酒,你就不會丟下我了嗎?”
禾曄覺得他真的醉了,醉到把自己當成了他的昔日情人。
他聲音微涼:“我沒丟下你,你認錯人了。”
“沒認錯,不過可以再驗證一下。”牧夕璟突然起身,輕而易舉地將禾曄翻了個身。
“……”被當成布娃娃折騰的禾曄徹底燃起了火氣,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牧夕璟,你完了!”
男人卻像是沒聽到他的威脅,掀開了T恤的後衣擺,露出禾曄精瘦的腰肢。
在男生右側腰眼處,一個黃豆大小的鮮紅胎記,牧夕璟的眸色閃了閃,眼底滿是欣喜,他掐著對方的腰,大拇指在那顆胎記上摩挲,唇角上揚,非常肯定地說:“沒認錯。”
“就是你,禾曄。”他十分肯定地重複:“就是你。”
當初他硬闖地府,得知禾曄就是他時,他激動到難以自控,恨不得時刻把人留在自己視線內,恨不得抱住他緊緊揉進自己身體裡,恨不得……
為了不嚇到禾曄,他抵上了全部理智,裝的斯文儒雅,客氣有禮。
天知道他有多想撕開這幅虛假面具。
現在再次得到驗證,牧夕璟借著酒勁突然不想那麽理智了。
禾曄極少發火,但此時卻被牧夕璟弄得失去理智,他雙手撐在床上,一邊起身一邊冷聲道:“牧夕璟,你被解雇……”
話未說完,一個微涼的懷抱貼在了他的後背上,男人的額頭抵在禾曄的脖頸處,聲音低沉暗啞,帶著不易察覺地委屈:“禾曄,我好像真的醉了。”
何止醉了,簡直是瘋了。
禾曄輕歎口氣,將心底的火氣壓下去,聲音微冷:“醉了就少折騰,睡覺。”
牧夕璟商量道:“所以,你能不跟一個醉酒的人計較嗎?”
禾曄揭穿他:“不要拿醉酒當借口。”
牧夕璟死鴨子嘴硬:“真的醉了。”
他的腦袋埋在禾曄的肩膀上,手依舊箍著腰,宛如一塊狗皮膏藥,一副禾曄不承認他喝醉了,就死活不撒手的架勢。
禾曄真沒想到牧夕璟會有這麽幼稚且蠻不講理的一面。
秉著不與醉酒的人辨是非的道理,他妥協道:“知道你醉了,有什麽事明天解決,現在先休息。”
牧夕璟不死心:“明天你會解雇我嗎?”
禾曄沒好氣道:“再不松手,現在就解雇你。”
話音剛落,身後的禁錮瞬間消失。
禾曄從床上爬起來,看到身後不遠處站著的男人,冷著臉衝床抬了抬下巴:“躺下睡覺。”
牧夕璟難得聽話,躺下照做,甚至還拉過旁邊的被角,蓋在肚子上。
禾曄本來還有火氣,可看到他這一番動作,唇角忍不住彎了彎,轉而又被強行壓下,繃著臉從旁邊的茶幾上拿過來一瓶礦泉水放在床頭,幫他把手機充上電,不顧床上的牧夕璟還睜著眼,關燈離開。
“啪嗒。”
房門合上,屋裡漆黑一片。
躺在床上的男人盯著天花板,清明的眸色看不出半點醉意,手指摩挲著,仿佛還能感受到指尖的溫熱,唇角抑製不住地上揚,一隻胳膊搭在額頭上,遮住視線。
今晚的自己真是瘋了。
-
隔壁房間,浴室裡嘩啦啦的水流聲戛然而止。
浴室門被推開,禾曄圍著浴巾從裡面走出來,洗手池後是半面壁鏡。
禾曄望著鏡子中白皙的上身,回想起剛剛牧夕璟的話,不由擰眉,他的手下意識撫上後腰,摸到那顆黃豆粒的胎記。
從一開始,禾曄就清楚牧夕璟對自己的心思,所以從不在他面前坦胸露背,那他又是怎麽知道自己後腰有一顆紅痣?
還是說巧合?
禾曄相信人有轉世一說,但牧夕璟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他的情人就算轉世,現在也應該只是個小孩子,根本說不通。
他雙手撐在洗手池上,煩躁地甩了甩腦袋,打開水龍頭,溫熱的水流從指縫間穿過,舒適的觸感清掃了他心底的煩悶。
以後在自己面前,牧夕璟別想再碰一滴酒。
禾曄收起心思,拿起牙刷,準備洗漱。
一夜無夢,直至天亮。
早上七點半,禾曄起床洗漱,獨自下樓去吃早餐。
大部分年輕人都沒有吃早飯的習慣,餐廳裡的客人很少,一圈下來,只看到了兩個眼熟的人,郭路權、陳羅昌。
他們看到禾曄,客氣的打了聲招呼:“禾老板醒這麽早?”
禾曄應了聲:“嗯,早。”
之後三人分開,各自端著餐盤打飯。
餐廳的空位很多,郭路權、陳羅昌兩人坐在了一起,一邊吃一邊閑聊。
禾曄沒上去湊熱鬧,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獨自用餐。
吃飯時,他收到牧夕璟發過來的消息。
是兩張機票的時間。
牧夕璟:【馮大丞說到了那邊,會有人來接。】
禾曄只看了下航班時間,沒有回復消息。
過了一會兒,對方再次發來消息。
牧夕璟:【你在哪兒?】
禾曄瞥了眼,依舊沒理會。
對方應該是怕消息發太多,惹煩他,之後沒有再發消息過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