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曄沒想到他這麽有天賦,誇讚道:“不錯。”
“畫一張符試試。”
符籙這種東西,不管誰練多了,都能熟練畫出來,但符紙卻不是每個人畫出來都有效果。
牧夕璟明白他的意思,聽話照做,在黃紙上用朱砂墨一邊畫符一邊默念咒語,最後收筆時一道微弱的金光倏然閃了一下。
禾曄看到後,略微詫異:“還挺有天賦。”
牧夕璟被誇,眉眼間染上喜意,但禾曄的下句話,卻讓他的笑意僵了僵。
禾曄緩緩說道:“等有空,再教你一個驅邪符。”
牧夕璟不動聲色地拒絕道:“……驅邪符就不用了,有你在,沒什麽邪祟敢靠近我。”
禾曄:“藝多不壓身。”
牧夕璟歎氣,做出疲憊狀:“事情太多忙不過來,這陰陽眼的符籙,我都是抽空練了很久。”
禾曄沒有逼迫人的習慣,見他不肯學,也懶得再勸,拿著櫃台上的金箔紙轉身出門,順口丟下一句。
“自己打開陰陽眼。”
“好。”
牧夕璟隨口應聲,見對方走出店門,起身拿上桌面的符紙,隨手丟掉,還未落到地面上的符紙無火自燃,眨眼間便只剩下一小攤灰燼。
店門外,禾曄疊了幾個金元寶堆在地上,用一張黃符隨手點燃。
元寶快速燃燒,只在片刻便成了灰燼。
這時,一陣陰風刮來,將元寶剩下的灰燼卷入巷子深處。
隨著陰風而來的,還有一陣嗩呐聲,吹的是《抬花轎》
巷子裡的黑霧濃得猶如實質,一團接著一團隨著陰風不停翻滾,喜慶的曲調透著一股陰森,遠處的濃霧裡出現一隊身著紅裝的陰魂。
他們皮膚蒼白,滿臉笑容,隨著曲調歡快的朝這邊飄來。
最前面的兩隻小鬼,身著刺繡長衫,一人提著一盞紅燈籠,非但沒起到照明的作用,反而給這陰森的巷子增添幾分恐怖。
打燈的兩個小鬼後面,是一匹高大黑馬,一身新郎喜服的白無常滿面笑容,胸前的大紅花異常顯眼,新郎後面,是八隻鬼抬著的喜轎,一輛裝滿東西,被紅布蓋著的馬車緊跟其後,馬車後又是兩只打著紅燈籠的小鬼。
眨眼間,迎親的隊伍便到了跟前。
禾曄、牧夕璟兩人並肩而立,看著迎親隊伍停下來,新郎下馬,新娘下轎,兩隻鬼攜手飄到了禾曄身前。
新郎:“多謝禾老板。”
新娘:“多謝禾老板。”
禾曄頷首回禮:“客氣了。”
新郎笑道:“以後禾老板有事便招呼,我若不忙便立即趕來協助。”
禾曄也不跟他客氣:“好。”
原本這時候怎麽也要說兩句吉利話,但禾曄似乎沒有想到這些,眼看雙方都不言語,氣氛逐漸下沉,一旁牧夕璟出聲挽救道:“那我和禾老板在這兒祝兩位琴瑟和鳴、長相廝守,永結同心。”
討到了吉利話,兩隻小鬼便喜笑顏開地帶著迎親隊伍走了。
禾曄目送迎親隊伍漸漸消失在濃霧中,最後連嗩呐聲也隨之而散,他轉身回了店裡,對牧夕璟道:“你可以回去了。”
牧夕璟站在門口,沒再進店,叮囑一句:“你早點休息。”
回應他的是一道關門聲。
店門反鎖,牧夕璟嘴角微彎,半點不在意地轉身離開。
店裡,禾曄看了眼時間:11:32分,時間還早。
他拿出了一遝符紙、朱砂墨,著手準備明天的事情。
符紙畫到最後,他特意多畫了一張入睡符。
傍晚他剛醒不久,這會兒還沒有困意,但明天要出門辦事,必須得到充分休息。
他將用到的東西全部收入背包中,去浴室洗澡,衝完澡,吹乾頭髮,換上睡衣,拿著那張沉睡符進入休息室。
他將符紙壓在了枕頭下,躺上床,閉眼不到兩三分鍾,便呼吸均勻,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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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禾曄被敲門聲吵醒。
禾爸帶著早餐過來上班,因為沒有鑰匙,只能敲門,禾曄便指了指抽屜,讓他今天走時帶走一把店門鑰匙。
昨天睡得早,晚上睡得沉,禾曄被吵醒後竟也不覺得困,直接去洗手間洗漱。
洗漱完出來,坐在茶幾邊吃早餐。
禾爸已經吃好了,繼續忙昨天沒弄完的骨架,一邊忙一邊誇讚:“兒子,咱家那床真是又大又軟太舒服了,我這一覺睡的別提多香了。”
“對了,家裡都打掃乾淨了,你打算什麽時候搬過去呀?”
禾曄說:“那房子是買給你們住的。”
禾爸一愣:“啥,你不過去住嗎?”
禾曄:“我住店裡。”
禾爸皺眉:“這店裡哪有家裡舒服呀。”
禾曄:“晚上要守夜,直播也不方便。”
禾爸:“有什麽不方便的,那麽大的房子,你想在哪兒直播在哪兒直播。”
禾曄依舊拒絕:“不了。”
禾爸聽出他的堅決,歎氣道:“兒子,你是不是覺得有了康康、蘋蘋,我和你媽對你的關心少了?”
禾曄:“沒有。”
禾爸:“我和你媽商量過了,他們爸媽在牢裡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就算出來也不會養他們,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就把他倆給送養出去。”
禾曄:“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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