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身邊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禾曄知道自己不正常，但他未沒想過改變，甚至很享受隻身一人的生活。

　　就連父母，他都不怎麽親近。

　　牧夕璟：“我知道。”

　　這幾個月兩人相處下來，他能感覺到禾曄與平常人的不同之處。

　　“我不在乎。”

　　他只要知道，禾曄是自己一直苦苦尋找的人，就算禾曄性格冷淡，但依舊能讓他動心，這就足夠了。

　　禾曄倚靠在櫃台邊，望向牧夕璟，突然反問：“牧夕璟，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不是你去世情人的轉世，怎麽辦？”

　　之前禾曄一直不想提及這些，因為他知道，只要談及，肯定要崩。

　　牧夕璟對他的心思，他一直假裝不知道。

　　可這個平衡，在今晚被打破了。

　　牧夕璟肯定道：“不，你就是他，我證實過了。”

　　禾曄眉頭微擰，繼續道：“好，如你所說，我是他，但重新投胎的我沒有了上一世的記憶，不再喜歡你了，怎麽辦？”

　　牧夕璟啞言。

　　禾曄清冷地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對方，捕捉到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

　　他繼續道：“人心難測這句話你應該聽過。”

　　“上一世的我選擇你，不代表這一世的我依舊會選擇你。”

　　“你喜歡上一世的人，不一定這一世還會喜歡。”

　　“我無心探究自己的前世如何，更不想成為你們中間的替代品。”

　　牧夕璟的唇抿緊，望著禾曄平靜地黑眸，冷靜地問：“所以，我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禾曄沒有半點猶豫：“是，我沒有找另一半的想法。”

　　牧夕璟強撐著勾唇，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不肯死心道：“萬一相處久了，你覺得我是個不錯的……”

　　禾曄打斷他：“我一直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助理。”

　　牧夕璟的唇逐漸抿緊，盯著禾曄平靜如波的神情，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窗外的雨勢半點不見減小，依舊嘩啦啦的下著，將屋內襯得安靜異常。

　　兩人相對而視許久，最後牧夕璟敗下陣來，拿起桌上自己的手機，朝店門走去。

　　禾曄出聲提醒：“傘。”

　　可對方卻像是沒聽到一般，打開店門，徑直衝進了大雨之中。

　　禾曄偏頭，看著外面漆黑一片的雨幕，心生歎息，就是預料到會以這樣的結果收尾，之前他才一直不肯讓對方在自己面前提及那個名字。

　　他一直都清楚，牧夕璟對自己沒那麽喜歡，只因為自己很可能是他情人的前世，才對自己另眼相待罷了。

　　現在說開了，讓牧夕璟知道自己已經不是他心裡想的那個人，趁早死心也好。

　　可不知為何，這會兒他心裡莫名發悶。

　　他抬手摸了摸心臟處，微微擰眉，收起心思，走到門口，將門反鎖，拿起手機轉身回了休息室。

　　翌日。

　　禾曄睡醒後，照常洗漱，換下睡衣，去往前面的店裡。

　　禾爸已經來了，坐在他的小板凳上，一邊用手機播放著電視劇，一邊捆綁著紙扎骨架，許是怕吵到禾曄睡覺，他還貼心的帶了無線耳機，見禾曄起床，才打招呼道：“兒子，你醒了。”

　　禾曄：“嗯。”

　　禾爸：“今天小牧怎麽沒來？”

　　禾曄剛剛從後面出來時，就瞥見了長木桌後空空蕩蕩，往常早早坐在那裡的人，第一次缺席。

　　沒等禾曄回答，禾爸就已經自說自話。

　　“是不是休息了？”

　　“你們今天下午要出差，他估計是想好好睡一覺，提前收拾一下東西。”

　　“嘖嘖，平時他都早早過來，今天突然沒來，我還有點不適應。”

　　“那你早餐怎麽辦？”

　　這段時間，禾曄的早餐都是牧夕璟給帶過來的。

　　禾曄接了杯水，喝了幾口，應道：“出去吃。”

　　禾爸：“也行。”

　　“那你回來的時候，再順便去一趟百貨商場，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買的東西。”

　　禾曄問：“買什麽？”

　　禾爸：“看你喜歡什麽，昨天你媽過來，說咱這店裡什麽東西都沒有，還說你看著又瘦了，我看她眼眶都紅了。”

　　“要不是說你今天出差，估計她又得燉點雞湯、魚湯什麽的給你送來。”

　　禾曄：“我沒事。”

　　禾爸繼續勸道：“去買點零食、水果什麽的帶著路上吃。”

　　禾曄歎氣，不想與之爭論，便應了聲好。

　　店外，大雨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停歇，天空放晴，空氣中都帶著一股清爽。

　　禾曄躲著水坑，朝巷子外走去。

　　這會兒已經接近十點鍾，過了上班高峰期，早餐店裡的客人變少，禾曄點了份早餐，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準備享用。

　　以往，他在吃飯上面，不怎麽挑食，都是周圍有什麽就吃什麽，還算好養活。

　　但這幾個月好像真被牧夕璟養嬌氣了，竟覺得巷子口的早餐味道一般，甚至稱得上難吃，禾曄隻吃了幾口，便沒了食欲。

　　他看著幾乎沒怎麽開動的早餐，突然生出了幾分疑惑，往常的早餐，牧夕璟都是在哪兒買的？

　　本著不能浪費的原則，禾曄將剩下的早餐打包，趁著還熱乎，把它們丟給了路邊的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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