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山,你有什麽可說的。”
魏青山把懷裡的斷親的文書盛了上去。
“這是魏氏親手按了手印的,我以前掙下的銀子被她拿去給老二娶親蓋房不說,上面寫得清清楚楚家裡所剩的一百五十兩銀子還有五畝水田都分給了魏二,我隻分得了一間破茅草屋,若不是那日險些病死魏氏都不肯拿銀子,我這才斷了親。”
圍觀的群眾一片嘩然,“這魏老太未必心太狠,都是自己的兒子,怎麽就如此偏心,就這還叫嚷著讓魏老板養她呢。”
“就是,就是,這心偏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魏老太趕緊分辨,“大人啊,我是他親娘啊,就算分了家斷了親,他也不能不養啊,在說了魏青山霸佔了我家的院子田產,全給賣了去啊!”
魏老太往公堂上一跪不停地叫嚷,“大人,就算他魏青山不養他老娘,也不能強賣了我的家產啊!”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是呀,就算是斷了親不養了,但也不至於賣人家的家產,害得人家連個棲身之所都沒有啊。”
“你剛沒聽魏老板說家業都是他置下的,分家了銀子田產一點都沒分給人家。”
“那也是他不要的啊,怎麽到頭來反悔還要賣人家的家產。”
圍觀的人都指指點點地議論著,就連人群中的金老板也咂摸了下嘴,“是呀,這確實怪呀,明明不要後來幹什麽又給人家賣了?”
周高中也在人群中,“這還用說呀,肯定是魏青山日後覺得不公,把人給趕了出去又賣了人家的家產。”
“也不是沒可能。”
衙門口的圍觀人群中不少人紛紛喊了起來,“你倒是說呀,日後為何又賣了這老婦的家產。”
縣令大人拍了下驚堂木,“肅靜!肅靜!”
縣令大人已經看過案宗自然是知道的,這案子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魏青山你說吧。”
“是,大人。”魏青山上前了一步,“去年鬧了災,魏二的媳婦兒夏荷花就接了她的老娘和大哥過來,後來災情愈發嚴重,村子裡又鬧起來土匪,夏荷花的大哥夏板子就擄走了村裡的一個哥兒。”
“啊,怎麽又扯到去年鬧災的事了?”
“小點聲,你聽人家接著說啊。”
魏青山聲音慷鏘有力,陳述起來不卑不亢,他接著說道:“沒幾日因為家裡沒糧,魏二也跑了出去,過年的時候回來說是做行商去了,實則和夏板兒一起去鏊子山頭做了土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魏二為了不被人發現他做過土匪,在鏊子山頭先推了夏板兒下懸崖,他攜帶金銀細軟跑了回來,夏荷花頭上帶了半舊的金釵,這才被人發現,村長找了我和村子裡幾個漢子把魏二給抓了起來。”
魏青山在上面一番陳詞,公堂外剛還吵嚷的人群安靜了下來,個個墊著腳,伸頭往裡面看,“說呀,快說呀。”
“那日村長準備帶著魏二來鎮上見官,誰知夏板兒沒死懷恨在心,竟然引著鏊子山十來個土匪過來屠村,幸而全村男丁抵抗,斬殺了賊人,活捉了五個賊寇,嶽中郎將追著賊寇至此,聽了馮家的遭遇後直接斬殺了魏二,其余人等帶到了鎮上。”
圍觀的人群中傳來咦的一聲,“是有這回事,那天在鎮上的菜市口斬殺了五名賊寇。”
“我還去看了呢。”
“是啊,沒想到竟然是魏老板他們抓的啊!”
“這魏二也太歹毒了,去年大家都被匪患所擾,竟然有人有家有田的趁火打劫啊!”
“死的不冤!”
“我呸,這個婆子實在可惡,魏老板明明是替民除害,到了她嘴裡竟成了殺害親弟!”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站在人群中的周高中舉著自己滿是補丁的袖子不停地擦汗,“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啊?”
“魏青山,這和你賣了魏家老院的事有什麽關系?”縣令大人坐在上面問道。
“有,這魏家的老院和五畝水田一共賣了一百一十兩銀子,在加上在屋裡搜來的十兩銀子,一共一百二十兩銀子全給了苦主馮家。”
“魏二和馮家有什麽關系,他家的哥兒不是他大舅哥給搶的?”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
“肅靜!在擾亂公堂統統給本大人丟出去!”縣令哼冷了一聲。
“大人,有,草民帶了人證過來。”
“傳。”
馮家一家三口被帶上了公堂,再次提起傷心事馮家人啼哭成一片。
馮老漢擦了擦眼淚,“大人,魏青山確實是賣了魏二家的家產給了小人,只因,只因,嗐,只因我家哥兒被擄走,魏二那個畜生也糟蹋了我家哥兒,害得我家哥兒慘死啊!”
下面的人嘩然一片,同是一個村子裡人,這個魏二實在是太過狠毒,殺了他都是便宜他的。
圍看的人越來越多,就連衙門外都擠滿了人,這案子實在是複雜,一樁樁一件件竟然牽扯出這麽多事情,衙役們不得不推著人群不要往前擠。
有些婦人婆子聽著馮家的陳述忍不住抹眼淚,“作孽啊,作孽啊。”
“這惡婆子前幾日在鎮上到處宣揚,原來是她惡人先告狀啊!”
“哼,你還說呢,那天在鋪子門口你沒說讓巡差拿魏老板去審審?”
“我,我這不是,不是不知道嗎?”那人被擠兌地面紅耳赤,“還不都是周高中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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